小二層暖閣的們,轟然就被推開了,一股激起龐大的靈壓滾滾爆發,大廳內頓時驚叫連連,有好幾個人趴在了地上。
“你真該死,當我不敢殺你嗎?”
‘老太太’的聲音沒了,換成了沙啞蒼老的聲音,而且身上的黑霧也怦然爆開,露出個五十歲左右的高大身影,臉色赤紅鷹鉤鼻子,一縷花白胡須垂在胸前。
因為極度暴怒,雙眼布滿血絲,惡狠狠的盯視著陸寒,渾身微微顫抖。
“哎呀呀——!不好啦——!拍賣師,自稱是云霄宗的在這欺負人!”
陸寒壓低了身軀,頓時嗷嗷大叫起來,聲音鼓動如雷,就怕有人聽不見。當然喧嘩聲大起,眾怒逐漸被點燃,這就是不怕事小,爭取越大越好,先渲染起效果占據理論上的優勢。
“放肆!天海閣豈容你撒野,咦?你不是筑基期修士,來人——!”
拍賣師云薔也立刻大怒,金丹境的威壓隨即爆發,頓時把暖閣的壓力卸掉,但也隨即驚訝出聲。
“我…我認得他,是云霄宗內門主事,他叫歸海昌,金丹中期大修士。”
轟——!
人群中有人壓低嗓音揭短,但是哪個都不聾,立刻再起軒然大波,堂堂金丹境前輩,公然破壞拍賣行規矩,故意隱瞞身份和境界到此攪局占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好多人的憤怒被忌憚壓下去了,生怕此人真出手,他們可沒本事抵抗整個云霄宗,就連拍賣師的眼中也劉露出忌憚。
“是誰敢在天海閣撒野?”
“豈有此理!”
驀然,兩聲怒吼先后傳來,更伴隨著非常強大的威壓,臺上一前一后出現兩人,分別是個紅衣青年和灰袍漢子。
‘我滴天啊,三個金丹境前輩同臺,這是要打架的跡象!’
‘打你個頭,他們一出手,我等都成冤死狗,你不想活了?’
‘云霄宗好不要臉,這下更臭名遠揚了,看他咋收場。’
‘歸海昌的壯舉,必須要在修真界大肆宣揚,當我等散修可欺么,哼!’
‘對對!既然人家不知羞臊,咱們有啥可怕的,不過得安全出了交易行再說。’
“原來是歸道兄,云霄宗主事能降臨我們天海閣,本應該蓬蓽生輝才對,但是用這等方式出現,未免太不把本交易行放在眼里了。”
灰袍漢子見此情形,顯然也認得此人,但是臉色依舊陰沉無比,身居天苑城三大護法長老之首,自然要做個表率。
“真以為你云霄宗很可怕嗎?只有區區兩個元嬰老怪物而已,你如此做已經觸怒在場所有人,而且我天海閣的規矩不能破例。”
紅衣青年更是言辭犀利,雖然他的修為只是金丹初期圓滿,但氣勢比灰袍漢子還高了許多,這就讓陸寒心生疑慮了。名叫歸海昌的這家伙是如何進來的?
有人故意放水?拿了可觀的賄賂,睜只眼閉只眼,否則他這個級別沒本事混進來,而門口負責的是另外一個家伙。
“咳咳!歸某此舉的確十分不妥,但為了心儀之物,也實在迫不得已,給交易行添麻煩了!不如這樣,我愿意放棄所有拍賣品,并且主動賠付一大筆靈石,而且即可退出離去,三位道友感覺如何?”
顯然,歸海昌也懊悔不迭,被自己的不理智沖昏頭腦,但著實忍無可忍,事已至此落得竹籃打水。即便對這個競爭者殺意滾滾,卻不得不先把天海閣平息了,正如他們所說,云霄宗還未到橫行的地步,自己一個主事更不敢得罪交易行。
“想得美!掏點靈石就能逃脫制裁,那我拿出一百靈石,是不是可以要你的命?當我等筑基修士可欺么?而且這里還有玄華宗的弟子,還有另外幾個大家族的嫡傳弟子,你是在打她們的臉,而且我被嚇壞了,沒有一千塊靈石很難撫平傷害。”
嘩——!
陸寒再次見風起帆,大廳內如同潮水激蕩,數十個筑基期的氣勢立刻崛起,指責聲越來越大。他們當然知曉有個女修也自報家門,說是玄華宗的弟子,而且出手闊綽爭奪激烈的,基本都有些來歷,而和歸海昌正面交鋒的這個家伙,還不知來歷何等恐怖。
底氣都有了,其他的還怕啥,抗議聲越來越大,歸海昌那張赤紅臉龐已經變得深紫。
“你——不要得寸進尺,將事情做絕對雙方都沒好處,大家各退一步,我會讓諸位都滿意的。”
“啊?他竟然說咱們得寸進尺,把咱們看上的好東西都搶走,自己做絕了反而倒打一耙,你當我們可欺否?”
得罪我陸寒,你還想得好?不死也得扒層皮,尤其是云霄宗的,罪加一等不死不休!
‘對!以大壓小,老不要臉,是不是我們也該合力請出元嬰前輩欺負你!?’
‘天海閣沒臉立足了,竟被個區區金丹境鎮住,以后該去其他交易行,這里不安全啊。’
‘我要說法,我們要臉,否則整個界面都會沸沸揚揚,后果不堪設想!’
臺上三個金丹修士,臉色越來越難看,云薔還算好些,但是臉色微白。而紅衣青年已經鐵青,怒視著歸海昌氣勢奪人,灰袍漢子則皺眉不語,神色閃爍面露左右為難,似乎也在思索解決之道。
嘿嘿!門口那個得到好處了,你這家伙也有一腿,就紅衣青年境界最低,根本無所察覺,當他傻么?
“你想怎樣?歸元丹的成品和半成品,都已經被你一人拿下,而且三張古丹方也據為己有,歸某可是一無所得。”
“哈哈!那是恰好有我在,若在下今天沒來,這拍賣會就成了專為你開的,滿堂筑基道友都成了看客,而且如此多道友再次錯過修仙機緣,這等于間接殺人!”
云薔白皙的臉抽搐了一下,哪還看不出這個人在故意調動眾人情緒,為自己撐腰壯膽,但每句話都合乎情理,讓人無可挑剔,其心機很重。
歸海昌袖袍里的雙手,指甲已經深深掐進肉里,暴虐的殺意在周圍鼓蕩,若換成任何一個地方,早就將違逆自己的這人撕碎扯爛,此刻偏偏必須極力壓制。
云云眾怒更加激憤,大廳內全都成了他們的氣場,甚至有人指著歸海昌破口大罵,反正身份被遮掩,根本不馬怕仇。
“你跑來筑基拍賣大廳,和我們搶成品小元丹,還要那三張丹方,到底想怎樣?”
陸寒氣勢凌人,叉腰點指歸海昌,充分調動群眾的威力,每個機會都拿捏的恰好到處。
“廢話!沒聽見拍賣師所言,若真的補全主藥,能一路進階到飛升,這等機緣誰會放過,竟然日此愚蠢問老夫,你呢?”
“你個窮貨,搶不過那些金丹境,就作弊違規裝孫子溜進來,和我等更窮的裝大爺,本就無恥至極。我要成品小元丹,是想逆向研究其成分,從而破解配方之謎,煉制大量的丹藥低價賣給諸位道友,大家都有進階的機會。”
嗡——!
現場再次炸鍋,就連臺上三個金丹境,也都不淡定的開始驚訝,此人竟然能說出如此俘虜人心的話,雖然很狂妄,但是看近乎驚喜的叫好聲,也知曉更加中心所歸了。
“而且那三張丹方,被你獨吞也只是一個小人獨自進階而已,況且絕對會死在雷劫之下,如此珍貴的古方也隨之被毀。我若研究透徹,到時候就能請大師煉制出許多靈丹,任何人都有機會經歷飛升大劫,修行不易對不對?”
‘對啊!你會灰飛煙滅,你連輪回都沒資格沾邊,你不得好死!’
‘修行不易,我們都要小元丹,我們都要飛升!’
‘打死這個垃圾,就要天海閣給說法,按規矩來!’
‘并且還要去云霄宗討公道,再通知其他五大宗門,合力討伐這廝——!’
千夫所指眾矢之的,歸海昌差點就崩潰了,但是他理虧,而且眾怒難返,云霄宗絕不會因為他去直迎鋒芒,必要時會犧牲他。
所謂的那個煉丹大師,當然就是自己,誰規定自己不能請自己,陸寒就想把這貨氣死。
“好!就按照天海閣的規矩辦,除卻丹方和靈石白送給他,我再接下拍賣師和兩位護法每人全力一擊,此外所有賠償都會盡快補上。”
歸海昌一個閃動,就到了旁邊的空地上,所有筑基期修士立刻退到陸寒身后,就怕這家伙瘋了亂咬。
“不對吧,我代表在座的筑基修士,也應該出手一次,以發泄大家心中的怒氣!”
這句話更把氣氛點燃了,驚呼聲叫好聲彼此亂竄,自稱為代月離的女修雖然站起,對陸寒的話感到震驚,似乎扭過身直愣愣盯著他,想把黑霧穿過,看清里面那張臉。
“這位道友,他可是金丹境修為,你根本奈何不了他的,不如要點靈石算了。”
臺上的云薔,蹙起眉頭及時提醒,天海閣的規矩的確如此,不但白挨揍不能還手,賠上不少靈石之外,當事人的另一方有資格提出其他條件。
“只是象征性懲罰而已,金丹境被一個筑基低階打了個耳光,這可是我等的榮耀,白給我三張古丹方和一棵靈草足矣。”
什么話刺激歸海昌,陸寒就挑什么話說,看著那雙因為怨毒而變色的眼睛,就像欣賞玩物。在小金莊干掉的那個金丹境初期,都不知道是何身份,反正基本是云霄宗的人,以此看來整個宗派沒啥好人了。
歸海昌保持了沉默,他知曉反駁已經沒用,這筆賬可以慢慢算,只能發誓想盡辦法也要查清陸寒的來歷。
解決糾紛的地方就在這里,將座位騰空立刻寬敞如斯,十幾丈左右的地方足夠了,而且還有防護法陣。
從穹頂和地面,都泛起淡藍色的光澤,在灰袍漢子的操控下,筑基期修士都被隔絕在護罩之外,三人一字排開面對歸海昌。
“我先來!”
紅衣青年率先一步,帶著憤怒來到場地正中,袖袍輕輕揮動,身前就出現一件黃燦燦短弓,上面被符文占滿。兩支黑色有尺余長的箭矢,詭異的自動搭在短弓上,隨著雙手用力拉動,周圍靈氣蜂擁而去,呲呲響聲越來越尖銳。
對面的歸海昌見此,雙眼閃爍了幾下,一張口就噴出個銹跡斑斑的銅錢,迎風變大滴溜溜旋轉幾圈,就狠狠向地面一插。
“請出手!”
‘嗖嗖——!’
紅衣青年也不說話,拉弓的右手松開,兩支黑色箭矢,如流星趕月狠狠射了出去,在刺耳尖叫中狠狠射在銅錢之上。只見接觸之地的兩個古篆文,立即涌出古銅色漣漪,將鋒利的箭尖兒極力向外推搡,只有輕微的叮叮兩聲,兩支箭倒飛而回。
紅衣青年有些不甘心,將下品法器收起,一轉身回到遠處,灰袍漢子大喇喇到了那個位置附近。
“咳咳!礙于規矩不得不如此,還望歸道友引以為戒,能在此解決糾紛,即便失去寫身外之物,也能換的來日方長。”
“多謝提醒,請出手!”
灰袍漢子將袖子輕輕抖了抖,陸寒的雙眼頓時閃爍幾下,因為此人的法器有些特殊,竟是一件利刃處帶有無數鋸齒的黑色鐮刀。才出現的剎那,幽幽黑光就遮蔽了他近半身軀,而隨著黑鐮緩緩舉起,似乎重若千鈞,半個大廳都被黃昏占據,神念竟然被阻隔在外。
最終,無盡鋒利之中,已經見不到兩人的身影,但是法器的波動越來越強,威壓更加迅猛。只看見一道黑芒閃動,對面也立刻狂涌出無比強勁的氣勢,頃刻后,震耳欲聾的轟鳴和摩擦聲不斷持續。狂風向著四外猛烈吹拂,被防護法陣盡數抵擋,在場筑基修士接連變色,金丹境之間的爭斗相當恐怖。
然而陸寒臉色陰沉,他雙眼泛起月牙銀芒,實際情景一清二楚,只見雙方法器的威能的確被催動到極致,卻只是貼在一起剮蹭。灰袍漢子卻在和歸海昌趁機嘀咕著什么,即便時間很短暫,但卻發現歸海昌臉龐閃過瞬間的笑意。
‘這個家伙果然被賄賂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