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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三十八 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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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公言之有理。”一旁的逢紀點了點頭,對于沮授所言,他也深以為然。

  “不然!”郭圖搖了搖腦袋,復說:“周武王討伐商紂,不算不義;況且派兵攻打曹操,還怕找不出理由!再說,主公的部隊精強勇猛,將領士兵都想著奮力,如果不抓住時機早早決定大業,就成了人們所說的‘上天賜給而不去獲得,反而受到上天的譴責。

  這同樣是昔日越國所以稱霸,吳國所以滅亡的原因。

  沮別駕的辦法,在于堅持穩妥,而不是根據形勢把握時機的權宜之計。”

  一時之間,袁紹麾下數位謀臣各執己見,又都振振有詞,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言論所需要支持的論據。

  袁紹耳畔,左一句當取,右一句不可,聽得腦袋都大了。

  “夠了!”眾人討論爭執了半天,也沒有定下結論,袁紹已是聽得不耐煩了。

  本來他只是想借機聽一下,自己麾下這些謀臣的意見,結果一下子討論得沒完沒了了。

  對于這件事情上,袁紹他倒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謀斷。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至于像歷史后期一樣,優柔寡斷,習慣于依賴謀臣,而沒有主見。

  袁紹和曹操,關系是發小,小時候關系就非常的鐵。

  曹操與袁紹,一個是“贅閹遺丑”,一個是“三公之后”,論身份,論立場,他們都不可能成為好朋友。但是,少年的友誼是真摯而單純的,它可以超越年齡和種族,超越門第于出身。

  早在洛陽時,他們兩個“臭味相投”的“游俠”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游俠的性格,是他們友誼的基礎。

  “任俠放蕩”的少年曹操與“好游俠”的少年袁紹,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也曾鬧過不少荒唐事。

  史上記載:魏武少時,嘗與袁紹好為游俠。觀人新婚,因潛入主人園中,夜叫呼云:有偷兒賊!

  青廬中人皆出觀,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婦,與紹還出。失道,墜枳棘中,紹不能得動。復大叫云:偷兒在此!紹遑迫自擲出,遂以俱免。

  多么可愛的兩個放蕩少年呀!由此可見,兩人早年的友誼是真摯的,純真的。

  其后,二人成長后,又有著志同道合的觀念。

  作為那個年代的熱血青年,他們為了解救處于水深火熱中的東漢王朝,以其相對弱小的力量投入到反對強大宦官勢力的斗爭之中。

  袁紹是這個政治集團當之無愧的首領,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讓他有極高的威信;折節下士的性格,讓他能吸引眾多的名士投奔;素養善士的才能,得到豪杰的擁護…

  而曹操,雖“莫能審其生出本末”,卻憑他卓越的才能,以及袁紹的幫助獲得了威望和地位。

  當東漢政府新置了西園八校尉,袁紹與曹操同時被任命為八校尉之一。

  多年的情誼,共同的政治理想,加上手中的權力,此時的曹操與袁紹以從單純的友情和政治上的共鳴,上升到了政治上的默契。

  一個袁紹和曹操的時代,也正式到來。

  再加上二人此時并沒有利益沖突,袁紹北方有公孫瓚呂布的威脅,曹操與張邈則“敵環伺于四周”。

  袁紹與曹操如同站在同一艘逆流之舟上,只有“共濟”方能不被歷史的洪水沖走。

  以利益為主的友情在患難中更顯得牢固。

  綜上所述,對于曹操的這一次請求,袁紹他并不會拒絕。

  也不會采納反擊曹操,趁人之危的建議。

  “好了,此事不必多言,到時候著顏良,領一萬騎為孟德助威。”袁紹定下結論,眾人不再糾結此事。

  “元圖,你說我們現在能拿下遼東嗎?”袁紹話鋒一轉,突兀問道。

  逢紀先是一愣,而后搖了搖頭,“現如今公孫瓚還據守易京,難道主公還想另辟戰場,再征遼東?”

  “有可能嗎?”

  “不太可能,我們的兵力鋪得太開了。”

  說起來,此時的袁紹,也無法動員起自己的全部兵力,參加這場戰爭。

  因為以張燕為首的黑山軍依在太行山區活動,并州呂布的局勢頗為嚴峻,遼東太守公孫度也虎踞幽州東部,還占據著山東半島沿海的一些地區,威脅幽州和青州。

  加上他占據的青州也不甚穩定,畢竟邊疆之地飽經戰亂,人煙稀少殘破不堪,若想恢復非一朝一夕之事。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部分都不敢應這個聲,袁紹所言之事,干系過于重大,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此大的責任,絕不是嘴上說說那么容易。

  他們口中所言的地方乃是臨屯、樂浪、真番、玄菟四郡,雖分屬幽州治下,卻早已不歸公孫瓚管制。

  若去遼東,需過數百里的遼西走廊。

  秦統天下之后大修馳道,最終也只修到碣石。

  大漢四百年也沒將其貫通,路途遙遠,艱險難走。

  漢朝建立后,在地方行政制度方面大體承襲秦朝,依舊保持郡一級的地方行政機構。

  漢武帝時,為鞏固統治,穩定疆域,曾在朝鮮半島和東北地區設置“漢四郡”,他們分別是臨屯郡、樂浪郡、真番郡、玄菟郡。

  “那拿下了公孫瓚再言吧。”袁紹多少有些不甘。

  畢竟,幽州眼看著公孫瓚已經被他打殘,唯一還能稱得上對手的,也就遼東的公孫度了。

  “據說公孫瓚自數月前下令在臨易河之地挖十余重戰壕,又在戰壕內堆筑高達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營壘。

  塹壕中央的土丘最高,達十余丈,公孫瓚自居其中,以鐵為門,斥去左右,令男人七歲以上不得進入,只與妻妾住在里面,又囤積糧谷數百萬斛。

  公孫瓚心中以無雄心壯志,終日里妍歌艷舞,與謀臣猛將都漸漸疏遠了。”

  談及公孫瓚,眾謀的面色又恢復春意。

  “是啊,公孫瓚已經大勢去已,更何況...鮮于輔、閻柔等將領和北方少數民族各部聯合起兵進攻公孫瓚為他報仇。

  雖然公孫瓚名義上還控制著幽州,并與遼東連結,但是由于他失去了民心,又貪圖享樂,注定走向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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