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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四 大才之士--陳公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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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州,上黨。

  中年男子耳朵輕輕動亂動,緩緩的抬起腦袋。

  那看似帶著溫和微笑的眼神中,分明多出了一種異樣的光芒。

  這一刻,中年男子的面容以及渾身上下的氣勢,仿佛都一下子轉變了,他身上的書卷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如狼一般的敏銳。

  何為亂世?

  群雄逐鹿,刀兵四起…

  狼煙滿目,生靈涂炭…

  無數的英雄豪杰在這個巨大的舞臺上紛紛登場,然后又一個接一個的謝幕,但無論是誰,無論成敗,他們的腳下都無一例外的壘滿了白骨…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處于興亡交替之間的大亂之世,黎民的死活已然與螻蟻無異。

  對于這個亂世和爭鋒其間的強者而言,除了作為芻狗一般驅使和壓榨,他們再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是,對于大才之士而言,亂世,卻又同樣是他們發揮才能的最好舞臺!

  中年男人舉起手中的情報,微微一笑。

  這次匈奴大軍進攻武安,若出動大軍救援,則可能會被鉗制在此地,進而與匈奴大軍的后續援軍爆發決戰。

  若不救,首戰告負且不說,以后各地城池便會對自己喪失信心,搞不好會一觸即潰,一戰即降。

  所以當呂布的女兒自告奮勇前往救援的時候,中年男人沒有阻止,還為她專門配備了兩名軍中穩重的老將跟隨。

  沒想到真的成功瓦解了匈奴的攻勢,意料之外,卻是件好事。

  不過,眼下,對于呂布而言,匈奴外族尚不在其次,這邊張揚他雖然敗了一陣,可是實力未有大損,來自他的數萬大軍,依舊在向并州集結。

  畢竟,在這個天下即將霍亂四起的時候,并州,實在太過重要。

  更何況,作為原本名正言順的并州之主,張揚他也不可能坐視呂布便這樣作擁原本屬于他的并州,必定會趁著呂布立足未穩之時,傾盡精銳,重新攻下并州諸郡。

  想要成功拿下并州,還需再敗張揚一陣,徹底打垮他!

  正思忖間,帳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急音。

  “哈哈,公臺啊,怎么又一個人在這里沉悶?”呂布推簾而進,望著中年男人,咧嘴一笑。

  沒錯!

  中年男人,表字公臺,姓陳,單名一個宮!

  卻是陳壽所述的那個“生死無二志,丈夫何壯哉!不從金石論,空負棟梁材。輔主真堪敬,辭親實可哀,白門身死日,誰肯似公臺!”的陳宮!

  陳宮之名,千古流傳,即便是放在無數英才輩出的三國時期,也能夠算得上是一流級別的謀士。

  想那歷史上,呂布若無陳宮輔佐,何以能夠于已經混亂的亂世之中,割據一洲,成就三國時期的一方霸主?

  單憑勇武,是絕無可能的!

  而且陳宮的才華,同樣舉世皆知。

  這絕對算得上是一位難得的,有著真學實材的大才!

  如此大才,舉世也難以覓得幾人!

  即便是在三國這個英雄輩出,豪杰并起,謀臣如雨的時代,也能綻放出屬于他的璀璨光輝!

  馬克思說,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

  一個人要進行社會活動,產生影響力,就必須與他人產生聯系。

  陳宮也不例外,東漢末年,他的主要社會活動,便是與曹操、呂布二人緊密相連。

  就連雄踞北方,威臨海內,雄才大略,當時已經半統北方的曹操,也對他的才識贊賞有加,對他的不愿歸降扼腕嘆息,極為不舍。

  可惜,呂布當時過于自信自己的武勇又一門心思的放在家眷身上,很少聽從陳宮的意見,要不然,何至于在下邳受戮?!

  畢竟,在陳宮的謀劃下,呂布也曾縱橫一時,占徐州,拿兗州,敗曹操,走袁術。

  但大好形勢卻在呂布的一意孤行下轉瞬即逝,百千計謀一場空,數次將曹上絕路的陳宮,反淪為了曹操的階下囚。

  在那個英雄輩出、猛將如云、謀臣如雨的舞臺上,這個來去匆匆的角色也曾占據了一席之地。

  哪怕,史籍中僅記載了他自漢靈帝中平六年(189)至漢獻帝建安三年(198)十年間的社會活動。

  史學家甚至沒有為這位漢末著名的謀士立傳,但其短暫而又悲劇的一生卻留給了人們無盡的感嘆與思索。

  如今,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他,再一次的和呂布相遇!

  “主公。”

  見呂布進來,陳宮面容方正,一臉肅然,看起來頗有威嚴,此時站起身軀,向著呂布輕輕一鞠,恭敬說道。

  “哈哈,公臺不必多禮,今后還需多多依仗公臺之才!”呂布笑起,在這之前,并州的發展可以說都是由張遼高順出謀劃策,隨著勢力越來越大,他們已經漸感吃力,難免處置不是那么妥當。

  至于說他自己有多少能力,呂布更是很清楚。

  更何況,如今地盤不多,管理起來尚且有些費勁,等將來,所占地域廣闊之后,就更不是他們能夠面對的了。

  “哈哈,不說那些虛的,某卻是來此,希望公臺你能夠告訴我下一步計劃,說起來,高小子那里也傳來了好消息阿!”呂布擺了擺手,笑道。

  “我們是不是也該將張稚叔趕出并州了?”

  “如此么?”喃喃而語,臉上帶起了笑容,將桌上的紙放在了燭火上,“對付是夠了,可是時間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將軍可是圖快?

  若是兵行險招,倒是有幾分勝算。”

  “越快越好,時間不等人。”

  呂布點了點頭,語氣轉為嚴肅,正色道:“如今局勢想必公臺已經了解,不知道如何才能盡快平定張揚,動兵北上驅逐那些匈奴雜碎?”

  他的面色帶著火熱的戰意,極為激動,戰場,才是他呂奉先的歸宿!

  紙張在火焰之中燃燒,爆發出耀眼的火光,映照著兩張深沉的面龐。

  望著眼前的呂布,陳宮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幾天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他一般。

  以前一直都覺得他就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可如今一聽他認真說的這一席話,忽然一下子覺得他輕松的外表下似乎還藏著著不為人知的一面,簡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人。

  不過...

  倒是有點心動的感覺啊!

  陳宮微微瞇眼,他出身東郡東武陽地處中原。

  而中原地區歷來是兵家爭戰之地,常年遭受兵荒馬亂之苦,再加上黃河地區年年河水泛濫,天災人禍之下,民不聊生,食不裹腹,百姓煎熬于水深火熱之中。

  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陳宮親歷了種種可怕的災難,親見了百姓生活的痛苦與不堪。

  于是,他在心中默默許下了保衛鄉民,拯救百姓于水火的諾言。

  即便自己力不能及,也要追隨一位明主來實現自己的愿望。

  如今,算是找到了嗎?

  “陳宮不才,自當盡力為主公分憂!”

  恍惚一下,望著眼前依舊望著自己的呂布,陳宮突然笑了,而后收斂笑容,臉容堅定,一身正氣,剛直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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