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兩個小山似的漢子,膀大腰圓,外觀非常彪悍,站在那邊,似熊怪似的。頂點小說23
楊河估計這二人身高至少都有一米八五,放在這時代確實非常高了。
遠望二人已經開始表演,一人舞起沉重的關公刀,刀柄粗壯如小兒臂膀,但他舞起來卻虎虎生風,還發出“刺棱刺棱”的破風聲,足以讓人觀之頭皮發麻。
另一人則是耍起兩桿九股鋼叉,不斷沿身體上下滾動,看那鋼叉一樣非常沉重,上有鐵環,耍動時,那鐵環就“嘩楞楞”的響,威勢極為駭人。
楊河看二人還時常把手中的家伙拋的老高,然后巧妙的用手臂脖子等部位輕輕一擔,就化解了重物下落的強大力道,然后家伙又繼續回到二人掌控中。
看熱鬧的人已經越擠越多,妹妹瑛兒趴在窗邊,不斷的拍手叫好,還有陳仇敖等人都忍不住過來看。
再看兩個漢子表演已經進入,持鋼叉漢子一聲大喝,一鋼叉飛出,直挺挺貫入旁邊一顆柳樹,叉頭竟透樹而出,引起圍觀眾人一陣驚呼。
這漢子又一聲大喝,另一鋼叉也應聲而出,同樣將柳樹貫穿,場中更是彩聲雷動。
那耍大刀的漢子也使出手段,手中大刀高高舉起,一聲大喝,斜斜就將一事先擺好的木樁一分為二,再喝,剩下一節又斜斜切開,切口如打磨過般工整。
圍觀人群再次叫好,陳仇敖也露出凝重的神情,說道:“好力氣,好眼力。”
兩個漢子做了個漂亮的收招還禮,關刀大漢“咣鐺”一聲將手中家伙慣在地上,向周圍團團作揖。鋼叉漢子則是連忙拿出一個銅盤,就向圍觀的人群收錢。
然耍把式就是這樣,看的人多,等收錢的時候,人就跑了。
轉眼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一轟而散,有些人過意不去,給了一些錢,然遠遠看去,銅盤上的銅錢還是寥寥。
看那兩個漢子擾著頭,頗有黯然之色,又是一天的微薄收入,進集來,不論擺攤賣藝,那都是要繳納場地費的,還要住店,吃飯,這一點點錢,可是遠遠不夠啊。
楊河笑了笑,他坐回位子,對陳仇敖道:“將那兩個漢子帶上來。”
妹妹瑛兒這時也道:“仇敖哥哥,你將這銀子給那兩個黑哥哥。”
說著她從兜中掏出一錢銀子給陳仇敖,弟弟妹妹現在每月也有五錢的月例銀,但妹妹瑛兒一出手就是一錢銀子,也可以看出她本性是很豪爽的。
陳仇敖應了一聲,接過銀子,帶著兩個護衛就鏘鏘下樓去。
他仍然一身甲胄,系著大紅的斗篷,行進中甲葉就不斷響。
楊河看兩個漢子收拾東西,陳仇敖走過去,就對二人說什么,又遞給他們銀子。
兩個漢子就往樓這邊看來,妹妹瑛兒對他們揮手,隨后二人很快收拾一下,就隨陳仇敖過來。
楊河慢慢喝了口酒,這二人出來耍把式,也不知哪的人,看他們身體熊怪似的,體力武力都有保證,如果本性不錯的話,不是不可以收入護衛隊中。
他目光敏銳,看二人并無殺氣,顯然未有經歷戰陣,不過沒關系,身體底子在,只要調教調教,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好苗子。
特別二人高大威猛,拉出去很有氣勢與威赫力,讓人想起曹操身旁的典韋與許褚,門神似的,看起來頗為拉風。
正想著,很快“咯吱咯吱”的樓板被踐踏聲音,似乎猛獸上來,厚實的樓板都承受不了壓力,看伙計們圍觀著,然后又嚇得閃開。
鄧巡檢好奇看去,也嚇了一跳,楊河看去,就見陳仇敖帶著,兩個鐵塔似的大漢過來,相貌長得很是兇惡。
特別二人面如黑炭,頭發蓬亂,須發茂盛,直從兩鬢延伸到脖子衣領里面,讓人想起半獸人,那外觀真是彪悍無比。
不過楊河也看出來,這二人雖相貌高大丑陋兇惡,但其實都很年輕,估計年紀都不超過二十歲。
看二人一身江湖人士短打,衣衫非常的破舊,模樣似一對兄弟,前方是關刀大漢,空著手,后方是鋼叉漢子,扛著包裹,關刀鋼叉等等都在內中。
這漢子上來后,只是滴溜溜的掃視眼前景象,看到楊河等人的羊肉,就垂涎欲滴的樣子。
關刀大漢好象也不斷的吞著口水,他搓著手,對楊河施禮,又甕聲甕氣對瑛兒道:“多謝這位小姐給俺兄弟銀子。”
楊河看二人腰間都掛著臨時腰牌,除了神情惴惴外,就是偷窺自己桌上的烤全羊,不斷的吞咽著口水。
他笑了笑,這二人第一印象兇惡,但其實就是傻大個啊。
他說道:“你二人姓甚名誰,哪里人氏,為何前來新安集?”
關刀大漢說了,原來二人是山東濟寧的一對兄弟,大哥蔣震,二哥蔣擎,確實年歲都不大,哥哥十九歲,弟弟更只十七歲。
因自幼家貧,家中子女多父母難以周全,二人又身具異相,自幼比同齡人高壯許多,就被雜耍戲班班頭看中,拜師入雜耍戲班作了學徒,從此走南闖北,雜耍扮演力士為生。
但因為三年奇旱,雜耍戲班生意逐年不濟,又因戲班巡演遭遇山賊,二兄弟就與戲班失散淪為流民。
他們一路南下,看到新安集,亂世中竟有如此勃勃生機,就想再用雜耍手藝混口飯吃,沒想到…
鋼叉漢子蔣擎這時委屈的道:“俺們耍了半天了,這里的人都不給錢。”
他說著,委屈的似乎要掉下淚來,又直愣愣看著楊河桌上的烤全羊,只強忍著口水不流出來。
楊河不由哈哈大笑,鄧巡檢也是笑嘻嘻,弟弟楊謙坐在旁邊,他打量著二人,小小年紀,眼中就有一種智慧的光。
陳仇敖等護衛也是笑,楊河笑道:“我新安莊這邊的民眾,剛剛吃上飯。若說吃的,穿的,他們舍得花些錢。若這些戲耍玩樂的東西,他們很多人就舍不得掏錢了。”
關刀大漢蔣震擾頭憂苦道:“乍辦啊,俺看來看去,只有這地方太平了,也沒幫行的人。”
他弟弟蔣擎就哭起來:“沒飯吃了,俺好久好久沒吃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