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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楊河都在打馬吊,痛痛快快渡過幾天的假期,勞逸結合,身心得到了極大放松。
不過從正月初四起,又要展開一年的辛苦忙碌了。
依著慣例,該送的拜年帖他也差人去送,睢寧這邊就是知縣高岐鳳,巡檢鄧升,主簿鄭時新為人不錯,楊河也送去了拜匣年禮。
邳州那邊,就是遞運所大使鄧官,然后沒了。
黃管事等人回淮安過年,天寒地凍,路途遙遠,就罷了。
不過向楊河送拜年帖的人倒不少。
睢寧五個朝廷命官,知縣高岐鳳回帖,巡檢鄧升、主簿鄭時新回帖,縣丞劉遵和、典史魏崑崗竟也差人送來拜匣年禮。
還有各房各班的班頭司吏,也紛紛送來拜年禮帖,隨之各幾兩的禮品。
至于北岸各村寨當家更不用說,楊河感覺光收新年的賀禮就可以財了。
還有邳州那邊,署指揮使孔傳游先一步送來拜匣年禮,讓楊河感覺這人很有意思,也回了禮。
此外還有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都紛紛送來拜年帖,當中頗有各地生員豪強,讓楊河感覺自己名聲果然傳出去了。
不過重要的還是自己事情。
崇禎十五年正月初四日,楊河的公房內。
相比往常,這里氣派了不少,主要從銅山寨繳獲不少桌椅器械,楊河除自己使用,也分下去。
屋的正中更擺著一個大大的銅爐,上有罩子,四面有著小孔,此時內中燒著紅爐炭,騰騰著熱氣。
生火取暖,白炭最佳,高官顯爵與宮中使用較多,紅爐炭次之,黑炭最差,楊河能用紅爐炭已經不錯。
他屋中的銅爐樣式也極大,一般大富人家使用較多,普通的財主,有個手提暖銅爐已經值得夸耀。
這都是繳獲而來,銅山匪收刮的財物,盡入楊河觳中耳。
新年議事,贊畫堂、議事堂各員濟濟一堂,各按身份坐在兩旁,黑壓壓一大片人,或許很多人仍未從年節的氣氛中緩過神來,不斷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內中贊畫堂贊畫、講武堂副山長、軍法堂主管、戶務堂總管、議事堂議員、護衛隊突擊隊軍法隊三合一隊隊長、一總的把總楊大臣坐在左側最上。
他過了年十八歲,但頭銜已經一大堆,算是楊河下的二把手。
議事堂議員、民政堂副山長、吏務堂總管齊友信緊坐下邊,算是新安莊三把手。
議事堂議員、民政堂副山長、戶務堂副總管嚴德政再坐下邊,算是新安莊第四把手。
贊畫堂參贊、軍法堂副主管、哨探隊隊長、兵務堂總管、二總把總韓大俠再坐下,算是新安莊第五把手。
連楊河在內,這便是新安莊五巨頭了。
此外兵務堂副總管羅顯爵、楊千總也再坐下,二總副把總,工務堂總管張出恭亦是黑馬,他任總管之前曾是兵務堂副總管,但出任總管后,這個位置已經替換為楊千總。
楊河坐在狼皮大椅上,面前擺著大案,上有筆墨紙硯,一疊疊文件等,他環顧四周,二堂各要員坐在兩邊,內總管級別的人坐在左邊,面前都有小案。
余者主管之流坐在右邊,每人一張椅子,沒有小案。
但不約而同的,各人手上都拿著鉛筆小本,個個喜氣洋洋的。
環顧左右,楊河滿意點頭,居移氣,養移體,進入莊子幾個月,各人都養出一些精氣神,氣質氣色都好了不少,不象以前,個個象難民似的。
內更有韓大俠父子,張出恭兄弟,陳仇敖,張松濤幾人看起來頗為嚴慎,個個在椅上腰桿挺得筆直,還有操備所主管胡就義,也有出眾表現。
陳仇敖、曾有遇、胡就業、張松濤等人,職位亦穩步上升。
楊河心中浮現滿意,想當年進杜圩時,他只有一個書童,弟弟妹妹二人,現在也有一個雄壯的莊子了。
不過班子也頗有不足,比如吏務堂只有齊友信一個總管,跟著幾個人打雜,這相當于朝廷的吏部,只有一個管事的,是非常不象話的。
在楊河架構選、考功、稽勛幾房,掌升遷除授、降革罰俸、丁憂病故之事,吏務堂才能運作得起來。
戶務堂現在有戶籍所、財務所、會計所、公屯所、民政所五所,未來一樣大大不足,至少要增加稅務所,商務所,農務所,礦務所,倉儲所,規劃所諸所。
工務堂更不用說,議事堂六堂中,是楊河未來重點關注的一個部門,然眼下只有張出恭一個總管,還兼職公造所主管,未來增加營繕所,水利所,交通所,規劃所等所不可避免。
禮務堂現在有三所,學務所、教化所、祠祭所,以后一樣會有所增加。
還有刑務堂,干脆一個鬼都沒有。
人才缺乏,讀書人稀少,所以班子不完善,這個問題今年必須解決。
看著濟濟滿堂,交頭接耳的部下麾下,楊河笑道:“好了,開始議事,過了年,大伙都收收心…”
“安靜!”
聽下方仍有人竊竊私語,楊大臣猛喝一聲,韓大俠的目光也是嚴厲看來,立時公房內鴉雀無聲。
楊河笑了笑,繼續道:“新年新氣象,所以這人事安排,我先略為調整一下。”
眾人更是精神一振,都是期盼看來,難道有人要升官,或是被貶了?
現在吏務堂、兵務堂掌握一些人事,如任命各所下的辦事,干事,管事,副主管等等,但各堂的總管與主管,各總的把總與隊長,任命權都握在楊河手中。
對主管與隊長,各總管與把總也有一些推薦權。
暫時楊河只是微調:“設情報所,以胡就業為所中主管,直接向我負責。設統計所,統計治下田土、礦產、河泊、林木等資源,以張松濤為所中主管,直接向我負責…”
胡就業本來在椅上懶洋洋坐著,鉛筆也不知在本上描著什么鬼畫符,聞言一愣,隨后大喜,裂開大嘴就笑起來。
他在哨探隊頗為尷尬,馬術不行,搏戰哨探干瞪眼,連新人裴珀川都比不了,現在負責情報,頗為符合他的胃口,這樣就可以經常在外逍遙了。
比起新安莊,老實說他還是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些不習慣現在的太平安定生活。
而且…
總算趕上弟弟了,還是直接向楊相公負責稟報,這官位顯赫,比弟弟胡就義高多了。
想到這里,卻見弟弟轉頭看著他,眼中滿是隱藏不住的歡喜,心下就是一嘆,自己這是怎么了?
還有很多人看向張松濤,胡就業是老兵油子,脾氣暴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沒人愿意惹他,而且搞情報,風里來雨里去,他們自認自己也吃不開,但這荒野流民…
很多人糊涂這統計所負責事宜,但直接向楊相公負責稟報,這涵義就不同了,很多人心中一嘆,讀書人就是好啊,這官升得飛快。
張松濤同樣頗有喜色,不過仍然沉穩坐著,他細思楊相公所言統計所事宜,覺得新鮮,還有感覺內中的…浩大。
“以陳仇敖為突擊隊隊長,兼軍法護衛隊。以曾有遇任哨探隊隊長,裴珀川為隊副。張松濤任中軍官。”
陳仇敖仍然酷酷的一言不,只是眼中掠過喜色。
曾有遇更是笑嘻嘻,心中卻在沉吟,自己搏戰沒問題,但這馬術…
他有種危機感,加入不久的裴珀川,還有那凌戰云小子,對他都是威脅,看來必須練好馬術了,否則哪天就被楊相公“略為調整”了。
曾有遇有種感覺,那是老兵油子的第六感,楊相公經常看起來很和善,然本質上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很多人再次看向張松濤,任了主管,又任中軍官,天天跟在楊相公身旁,這小子…
楊河簡單的略為調整,楊大臣、韓大俠兼職太多,楊河打算將二人培養為大將,一些職務就削減去,專心負責總部之事吧。
當然,莊內的軍法堂,仍是楊大臣為主管,韓大俠、陳仇敖為副主管,因為莊內實行軍法,暫時頂替了刑務堂的功能。
而楊河在莊中威望素著,一言九鼎,說調整就調整,在座各人雖神色各異,但都安靜聽著,靜靜承受帶來的結果。
楊河繼續道:“現莊子安定,但很快要開始一年的展,農務工事繁多,所以莊中政務架子要先撘起來,有人領頭,才好辦事。”
齊友信忙道:“相公放心,莊中可用之人,小的都有在留意。”
楊河道:“連招募的隊兵,單單從莊中千多人選用是不夠的,吏務堂我會分為文選、考功、稽勛三房,三房主管待定。不過 文選房,不單只留意莊中各人,周邊各村各寨,有讀過書的人,有會識字的人,都要報一份名冊上來。現莊中讀書人太缺了,很多事情都轉不開,以后各房,至少要配一個書辦。”
楊河道:“我會招集各莊各寨的當家,讓他們繳納一份戶冊上來,各莊,有多少人口,多少田土,多少青壯,多少工匠,全部都要統計。類我們新安莊一樣,以后各村各寨,以后一樣要實行門牌制。這事情,就由吏堂、戶堂聯手去辦。”
齊友信臉上頗有興奮,隨后又遲疑道:“相公是要向各莊征收糧米嗎?恐怕各莊各寨,會隱匿人口田土。”
楊河笑道:“要殺豬,也要養肥了,現周邊各莊都是窮鬼,能征多少糧草?我們出去搶一把,是十倍百倍向他們征收的糧米數額…”
屋內哄堂大笑,聽到楊相公言說搶掠匪賊之事,各人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起來,楊相公沒有讀書人的迂腐,這點頗合他們的口胃,便是嚴德政,都是笑笑不說話。
楊河道:“只是我們掌控這一片,治下人口不清,豈是好事?你們去辦事時,只言非征收糧米,仍由早前各莊硝土份額替代糧稅。而是為了防止匪賊奸細。”
他說道:“以后這一片都要設卡,若鋪兵一樣,每數里一站,沒有門牌,就沒有腰牌!沒有腰牌,就是黑戶,以后不得打工!不得隨軍!不得向新安莊販賣商貨!不得參與修橋補路!沒有腰牌,走在治下范圍路上,也可以依法抓捕治罪!想必如此一來,各莊各戶,皆會釘上我新安莊制作的門牌,配上我新安莊制作的腰牌。”
齊友信喜道:“如此附近各莊各寨,虛實盡在我新安莊掌控之中!”
屋內各人愣愣聽著,有若打開一扇神奇的大門,獲知新奇而魁麗的知識。
果然楊相公的腦子就是跟他們不一樣,隨便一個點子,極有可能引起軒然波濤的大事,就這樣兵不血刃的入觳。
以后南到黃河,北到白馬河,這一片龐大的地域,就實實在在由新安莊掌控了。
張出恭眼中帶著佩服,在小本上歪歪扭扭寫下“門牌,腰牌”幾個字。
胡就業裂裂嘴,這種對自由的限制的事情他份外敏感,這不就是加強版的路引嗎?
果然讀書人,花花腸子就是多。
不過這對他情報所倒是好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