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后的第一個晴朗夜晚,整個南詔王都一片靜謐安詳。
王宮之內,一個小院,仍然亮著燭火。
一個敞開著的房間里,曹易坐在蒲團上打坐,神色恬靜。
院子里,酒劍仙心神不定的走來走去,十分奇怪。
曹易一開始沒搭理他,哪知這家伙變本加厲,一會兒一聲嘆息。
“師兄可是有什么心事?”
曹易沒好氣的問。
酒劍仙沒回答,往石桌旁一坐,唉聲嘆氣起來。
見狀,曹易不再理會。
哪知這家伙嗖的一下來到了房間里,往地上一坐,壓低聲音問:“師弟,師兄我有些男女感情上的事問你?”
曹易睜開眼睛,皺眉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我…”
酒劍仙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來,拿起酒壺里神色悶悶的喝了起來。
“難道阿奴和唐鈺小寶未婚先孕?”
曹易故意道。
酒劍仙直接把嘴里的酒噴了出來。
“你說什么呢?跟阿奴沒關系。”
他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曹易還是第一次見酒劍仙反應這么大,笑道:“不是阿奴,難道是你有新歡了,我想想你這幾天接觸的女人,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又沒有孩子的,不會是南蠻將軍吧?”
南蠻將軍,是阿奴的養母,也是王宮禁衛統領,南詔國統兵能力最強的將軍之一。放到明末,絕對是秦良玉的存在。
“你”酒劍仙用手指了指曹易,沒好氣道:“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嘴這么損呢?”
接著,他把原因說了,原來,他不知道怎么和圣姑,也就是阿奴的親生母親,確認關系。
一方面,當年和圣姑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是酒后亂性。另一方面,他是個臉皮薄的人。
“男子漢大丈夫,處事當斷則斷,婆婆媽媽,像個女人。”
曹易再次故意刺激酒劍仙。
“你說得對”酒劍仙點頭,然后,又喝起了悶酒。
曹易無語的看著酒劍仙。
女兒都認了,也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怕難為情。
動不動用靈酒把自己灌醉,逃避責任。
什么人啊!
“唉。”
酒劍仙一聲嘆息。
“也罷,貧道就幫沒用的師兄一把”
曹易無奈說道。
不多時,小院里傳出酒劍仙的驚叫聲:“師弟,你附我身干嘛?快點出”
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距離王都兩百里外的女媧廟,一如往常的一片寂靜。
一個清冷、端莊的中年女子,立身在殿前,如同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仰望著皎潔的月亮。
中年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南詔國的圣姑,阿奴的親生母親。
良久,圣姑發出一聲嘆息,神情黯然的轉身朝大殿走去。
“咳”
一聲很輕的咳嗽,從一片黑暗之中傳來。
“什么人?”
圣姑霍然轉身,眼神凌厲。
適才端莊的氣質,被清冷,威嚴取代。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拎著酒葫蘆的酒劍仙,或者說是曹易,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是,是你”
圣姑清冷蕩然無存,怔怔的看著曹易。
“你還回來干什么,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緊接著轉過頭去,背對著曹易。
曹易自然沒有聽她的,一步步走到近前,深情的喊了一聲:“淵青”
圣姑本名明淵青,一個很美的名字。
后者嬌軀一震,沒有說話。
“我這次來”
曹易還沒說完。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隨風消散吧”
圣姑徑直走進了大殿之中。
什么情況,難道搞錯了?圣姑根本不喜歡酒劍仙。
當年,只是一個美妙的誤會而已。
不對,圣姑和酒劍仙一樣,臉皮薄。
這夫妻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曹易無奈,只能使用撒手锏。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這首詞,是清朝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詞。
這兩句的意思是,人生如果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相處該多美好,那樣就不會有現在的離別相思凄涼之苦了。
如今輕易地變了心,你卻反而說情人間就是容易變心的。
吟出這首詞之后,曹易轉身離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你給我站住?”
圣姑的聲音傳來。
不愧是歷史穿越里面,男主角的必殺技。
連圣姑都沒能幸免。
曹易緩緩轉過身。
正好看到滿臉淚水的圣姑,從大殿里走出來。
“是你心易變,還是我心易變?”
她帶著哭腔,恨恨的質問曹易。
“不是你心易變,也不是我心易變,都是天意弄人,現在我回來了,準備彌補當年的過失,淵青,我們還能人生若只如初見嘛?”
曹易來到圣姑面前,伸手握住了圣姑的雙手。
酒劍仙的元神無聲的怒吼:你給我住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當年要是這么說該多好”
圣姑掙脫雙手,然后一下子抱住了曹易,失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
曹易輕輕拍著圣姑的后背,聲音充滿了自責。
酒劍仙的元神再次無聲的怒吼:放開圣姑 “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你這個混蛋!”
圣姑用力的捶打曹易的后背。
不行,再不撤,酒劍仙就要瘋了。
曹易立刻退到了酒劍仙元神深處。
重新獲得身體掌控權的酒劍仙,抱著哭成淚人的圣姑,神色很不自然。
“貧道就不打擾你們了”
犧牲很大的曹易在酒劍仙元神深處留下一句話,借著神器五靈輪的掩護,悄悄撤離了現場。
王宮,小院。
曹易一回來就感應到一股強大的氣息。
“你來了”
曹易笑著說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拜月。
“拜月,見過教主”
拜月的聲音很有磁性,帶著讀書人特有的醇厚溫和。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我們換個地方”
曹易一步邁出,離開了王宮。
然后,兩邊的建筑,樹木不斷倒退,須臾,來到一個云霧繚繞的山峰上。
跟在后面的拜月,緊跟著也來到了山頂。
“坐”
曹易伸手一指前方光禿禿的大青石。
拜月一個瞬移上去,坐下。
曹易緊跟著上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