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外,大雪已停,滿地如同鑲嵌了一層白銀。
神堂里,曹易和已經死去的許科明相對而坐。
如果外界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驚得眼珠子掉下來。
曹易看著許科明,滿意的點頭。
幾分鐘之前,許科明被他用還陽禁咒,加上在函谷關的那段時間,特意找的,預備將來用的雷擊木復活了。
雖然過程中,沒有上次那么順利,最后還是成功了。
“師叔,我不是死了嘛?”
憋了半天的許科明,忍不住開口道。
他記得自己是救人的時候,被人踹了一腳,又腿抽筋,淹死的。臨死前,那種冰冷,那種絕望,那種感受,他現在回想一下,就顧脊梁骨發涼。
曹易把救人的方法簡單的說了一遍。
許科明驚得目瞪口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讓死人復生的法術。
雖然只是讓死去沒多久的人復活,也夠恐怖了。
傳出去不知道多少富豪,高官,瘋狂。
錢,權再多,也比不上多活幾年。
澳島那位,九十八了,為了活下來,一年花上億買補腦針。
“記住,以后不可碰火”
曹易提醒。
雖然被木法救活的人,比用土法復活的人強多了,可還是改變不了局限。
“記住了”
許科明點頭如蒜。
這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更何況是這種逆天的。
“你死后,嗯,你出事以后,發生了一些事…”
曹易把最近發生的事,大略交代了一遍。
都是今天早上去珠寶店拿新一批到貨的珍貴藥材的時候,聽程婉和蔣昊然說的。
許科明臉色變幻了幾下,道:“那以后,師侄只能躲起來,不能見人了。”
他作為一個現代德高望重的道士,一個玉石專家,朋友,徒子徒孫很多。
讓他接下來的人生都躲藏起來,誰都不能見,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有兩個選擇,一,西北方六里,有個小島,貧道再設一個迷蹤陣,你在那里安享晚年。二,你直接去找官府,官府的人會替你辟謠,畢竟真正見過你尸體的沒幾個人。”
曹易神色平淡的給出了兩個選擇。
許科明為難了,第一個選擇,和坐牢什么區別,換成以前,他還可以,最近這些年,和紅塵牽扯太多了,當然,如果可以跟著曹易修煉,他沒問題,不過不是不行嘛。
第二個選擇,把自己交到官府的手里,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你是怕被切片?”
曹易見許科明半天不吭聲,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呃”
許科明愣了一下,搖頭:“那倒不至于,就是有點擔心。”
“用不著擔心,官府會把你供起來”
曹易語氣肯定。
像許科明這種情況,很多人都會瘋狂,加上許科明道士的身份,很容易會讓人想到那方面的事。
“供起來?”
許科明想了一陣,點頭。官府這么對他的可能性也很大。
“對了,你是怎么死的?”
曹易有些好奇。
落水的人,一個都沒死,救人的人死了,怎么看都有點不正常。許科明看起來也不像那種不顧一切的人。
“那天,師侄救第四個人的時候…”
許科明把救最后一個人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是他做的,難怪他后來替你出頭…”
曹易把章杉替許科明出頭,又改口的事,講了一遍。
許科明沒有說話。
“其實,官府這么做,除了哪方面的原因,也有好處,這種人性丑陋的一面,讓大眾知曉,特別是對年輕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曹易神色淡然道。
許科明點頭:“不錯”
“難怪視頻里,章杉的黑氣還在”
曹易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黑氣?”
許科明疑惑的看著曹易。
“黑氣是…”
曹易簡單介紹了望氣之術。
許科明又一次用崇敬的眼神看著曹易。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找官府”
曹易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
許科明哦了一聲,起身,拱了拱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回頭說:“師叔放心,師侄會謹守秘密。”
曹易沒有說話。
許科明又拱了一下手,走了。
半響,神堂里傳出曹易的聲音:“早晚的事”
夜晚,無情的黑幕,籠罩天地,寒冷的浪花拍打著岸邊。
天地間被蒼冷和孤寂彌漫。
突然,遠處出現了幾點煙火。
在岸邊上空二十來米的地方腳踩樹葉懸浮著的曹易,搖頭不已,今年過年太安靜了。
等了兩個小時,放煙火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數過來。
突然,腰間的紫金紅葫蘆動了一下。
難道哮天第二次變化成功了。
曹易打開蓋子,心念一動。
一條只有巴掌大的白色小蛇,隨著清氣飛了出來。
緊接著,白色小蛇,快速變大。
轉眼間的功夫,一條十來米長的白色巨蟒出現,并掉落進了湖水里。
“狗蟒!”
曹易脫口而出。
嘩啦嘩啦,水花翻騰,變成巨蟒的哮天,在水里玩的非常歡快。
一點也不畏懼冬季寒冷的湖水。
“哮天”
曹易試著叫了一聲。
嘩啦,一道水花,哮天的碩大腦袋探了過來,血盆大口半張,像是在,在笑!
“笑的真不好看”
曹易忍不住說道。
哮天像生氣的孩子一樣,一頭扎進水里,朝遠處游去,不時躥出水面,撕碎寂靜寒冷的黑夜。
曹易眉頭挑了一下,走到一旁沙地上的小船前,心念一動,小船如同一條水龍飛馳到了水里,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波浪。
曹易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在了小船上。
草木之力流轉,沒有任何動力的小船,披荊斬浪,向著哮天離開的地方追去。
…許科明出事的地方,飄著一艘小船,上面蹲著兩個人,一個是章杉,一個是汪壽海,正在燒紙錢。
“道長,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要來找我。”
汪壽海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嘴里念叨個不停。
聽得一旁的章杉臉色難看。
道長要是回來,他這個兇手不就慘了。
突然,不遠處水浪劇烈的翻騰了一下,似乎有一個很大的東西躍出水面。
“什么東西?”
汪壽海臉色大變,差點沒一屁股坐下。
“快走”
章杉駭的連忙點開關。
一陣發動機的聲響,船飛一般的飛了出去。
十來米外,冒出水面的哮天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東西一樣,咧開血盆大口,笑了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