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又一次破碎成零散狀,又緩慢的恢復。
鐵蹄踏破堅冰聲中,大炮轟鳴中,生靈哀嚎中,一個又一個屠城的場景出現,從北到南,到處都是尸骨如山,千村萬落生荊棘,恍如到了末日一樣。
“多災多難的族群”
曹易感慨了一句。
嬴政則是冷眼看著,他本就是鐵血無情的帝王,這一千多年下來,又看了那么多。
回到畫面,時間是治療一切的良藥,加上高產作物和小冰河過去,人口不但快速實現了復蘇,還發生了爆炸性的增長,道光年間,達到史無前例的三萬萬六千萬人。
“果然是天賜之物,朕必得之。”
嬴政眼中充滿了占有的光芒。
畫面中,也不知過去多久,水韃靼建立的滿清王朝,走向了衰敗,內部起義不斷,外部英夷叩關,內外交困下,發生了板蕩全國的太平天國大起義。
“陛下如何看待這群堅船利炮的英夷?”
曹易指著一群從軍艦上下來,彬彬有禮的‘紳士’問。
“先生如何看?”
看了不知多少的嬴政,沒有上曹易的套。
“這是一種新的文明”
曹易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
“噢”
嬴政不置可否。
他對這個族群的記憶,還停留在被蒙古人橫推時期。
畫面繼續,自身出了大問題的太平天國被鎮壓了下去。
一個又一個西方國家來到東方,憑借堅船利炮和近代陸軍強迫清廷簽訂了一系列條約。
“熱兵器時代,火繩槍,燧發槍,新式火炮,新式軍艦…”
嬴政又一次發現了新大陸,目光灼熱。
要是他有了這些東西,別說把天賜之物從新大陸帶回來,就是制霸天下也不成問題。
“陛下想不想看看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
曹易笑著問。
“正有此意”
嬴政點頭。
畫面一閃,出現的是,被蒙古人、黑死病蹂躪過的西方,毫無出奇之處,甚至有點惡心。本就體味重的西方人,恐懼黑死病,常年不洗澡,看起來很臟。
隨著時間的過去,宗教鼎盛時期到來,西方人更加的愚昧,更加的臟。大多數街區既沒有公共廁所,也沒有大便槽,行人隨地大小便,滿地都是由人便、腐水、垃圾、馬糞、豬屎、雞鴨鵝糞以及塵土組合成的爛泥漿。一下大雨,整個城市直接變成糞便漂泊的世界。
嬴政耐心的看著,沒有提問。他相信,這只是過渡。
很快畫面就不一樣了,西方的城市經濟蓬勃發展起來,經濟決定文化,加上奧斯曼帝國的入侵,東羅馬(拜占廷)的許多學者,帶著大批的古希臘和羅馬的藝術珍品和文學、歷史、哲學等書籍,紛紛逃往西歐避難。
如同東方百家爭鳴一樣的文藝復興出現,文藝復興又為新航路開辟提供了思想基礎。
地理大發現到來。
一船又一船的西方人離開歐洲。
“原來天下不是天圓地方,是圓的”
“原來生長天賜之物的大陸在這個地方”
“原來天下還有盛產黃金的地方”
一個又一個念頭出現在嬴政的腦海里。
畫面繼續,率先開辟新航路的西班牙、葡萄牙,獲得了大量財富,然后像暴發戶一樣把錢花了出去。
錢一部分流向大明,一部分流向歐洲大陸。
流向大明的不說,流向歐洲大陸的,一方面激起了整個歐洲對財富的渴望,一方面造成了物資的供不應求。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上百年。大機器生產取代工廠手工業,成為大勢所趨。
一個名為‘蒸汽機’的東西,不斷完善,開始了波瀾壯闊的大生產時代。
以蒸汽機為基礎,又出現了汽船,蒸汽機車。
為了尋找原料產地和市場,崛起的歐洲國家開始了全世界的搶劫,殺戮,簽訂不平等條約。
“這些西夷成就如此驚人,離不開開啟民智,看來朕的設想是對的。”
嬴政不禁道。
畫面忽然破碎,變成了雪花,良久凝實,兩個衣衫華貴的白人中年男女,被送上了斷頭臺,周圍盡是狂熱的目光和吶喊聲。
這是法國大革命,被送上斷頭臺的是路易十六夫婦。
剛才曹易刻意避過,仔細考慮一下,決定還是給嬴政看一看。
“這是?”
嬴政不解。
“這是歐洲此時最強的國家,法國,的國王和王后。”
曹易回答。
“改朝換代”
嬴政第一反應。
這樣的情況,他在歷史長河中看到的太多了。
“革命”
曹易吐出兩個字。
“商湯革命的革命”
嬴政想到了商湯伐夏桀所謂的順應天命的革命。
“不,就是革命。”
曹易在命字上加了重音。
“革誰的命?”
嬴政意識到不對,雙目微瞇。
“皇帝的命”
曹易猶豫了兩秒鐘,說了出來。
嬴政眼中驟然爆發出危險的光芒。
與此同時,畫面中,路易十六夫婦被斬下了腦袋。
周圍人群的歡呼聲震天。
接下來,出現的場景就更慘了,路易十六年僅七歲的兒子路易·查理,被砍掉四肢,扔到監牢里,虐待致死。
路易十六的女兒,遭到暴民和獄卒的毆打和倫奸,他們還逼迫她參加父母的死刑,并逼她作偽證,指控她母親與弟弟亂輪,年僅15歲的她被屈打成招。
“這就是開了民智后的法國,陛下還要開啟民智嘛?”
曹易看著嬴政。
“開”
嬴政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字。
“陛下不擔心自己將來有一天被開了智的人砍掉腦袋?”
曹易問。
“恰恰相反,朕不認為這些人開了智,這一切不過是貴族和野心家們利用暴民挑戰王權耍的把戲,朕斷定,以后會起伏一段時間,然后該怎樣還會怎樣,只是隱晦一些。”
嬴政冷聲道。
接下來的百年,不出嬴政所料,路易十六死后,各種勢力粉墨登臺,先后出現了先革命后稱帝的拿破侖、王室復辟、拿破侖后人稱帝、各種財團支持的總統、議會議員…和之前只是換了一個形式,沒有本質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