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府門外。
市中心,黃金地段。
八開雙向主干道。
人海如潮,整齊劃一,就這么冷冰冰佇立在府外。
若非主動開門,誰也沒想到。
門外,竟然是這么一副波瀾壯闊的跡象,太震撼人心了,全是統一制式服裝,且面露肅殺之氣的精壯男兒。
少說五千編制。
這怕已經將蔣府圍堵得水泄不通了。
先前還滿臉戾氣,自抬地位的耿釗,在見到這一幕之后,也愣神了許久。
難怪。
這家伙,剛才放言,老東西再廢話半個字,老子給你打成篩子。
原來,手握重兵。
果真有恃無恐,越發囂張。
“如何?”
寧軒轅迎著眾人的面,重新穿戴起白色手套,然后簡單抓取數次,調整表層皺痕,這才負于背后。
全程云淡風輕,氣定神閑。
這句話的意思,自然在問耿釗,府外這批年輕男兒的風采如何?
蔣金楠和齊香偷偷對視兩眼,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早有傳言,這家伙在所屬單位的地位不小。
現在看來,怕是還要超乎他們的想象。
“沒成想,還是個年輕有為的后起之秀?軍伍那邊的人?”耿釗平復心情,語氣不痛不癢。
“難怪連我耿釗都敢不放在眼里,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
“嗯。”
寧軒轅點頭,似笑非笑道,“我大概,也會是第一個送你上路的后起之秀。”
言外之意,就有點重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寧軒轅抬高視線,望向站在耿釗背后,一言不發的蔣金楠,齊香,沈劍,“還有24個小時,好好準備。”
“明天我的人,會來接你。”
三人臉色蒼白,唇齒打顫。
最終。
迫于無奈,齊齊向耿釗投去求救目光。
耿釗淺笑,表示無妨,旋即轉頭凝視向寧軒轅,不緊不慢道,“小子,你在蘇杭即使只手遮天…”
“別廢話。”
寧軒轅呵斥一句,然后迅速收斂神情,露出溫和笑容,“明天有場大戲,你們調查團,也過去參觀參觀吧。”
若非這個人氣勢沖霄,就憑這幅言行舉止,絕對要被詬病成喜怒無常的神經質。
“哼。”
“你三番兩次對我武協長老不敬,還不是仗著人多勢眾,就問一句,敢不敢出來單挑?”
寧軒轅橫移數步,剛要轉身離場。
一位年輕氣盛,體格臃腫的白胖子,大言不慚的質問道。
“啥?”
寧軒轅頓時被逗樂了。
一道眼神投射過去。
這位本名趙鎮的白胖子,眨眼氣短半分,奈何自己跳出來成為眾矢之的,只能壯著膽子死撐。
“我叫趙鎮,與你相等年紀,主動挑戰也不算以大欺小,敢不敢…”
寧軒轅攤開五指。
一枚赤金徽章,砰然落地。
“你知道,我捏死這枚勛章的主人,用了幾秒嗎?”
趙鎮,“…”
趙鎮瞬間臉色蒼白,嚇得險些跪在地上,寧軒轅淡淡瞧著他,又一枚,緊隨其后,緩緩墜落。
“韓丹?!”
耿釗猛然反應過來,一張老臉抽搐不已。
昨夜韓丹數次表態,要為了武協的顏面,親自會會這個寧姓賊子,畢竟,武協門威擺在那兒,豈容外人褻瀆?
當時耿釗沒說什么,聽之任之。
何況,一個能夠佩戴赤金勛章的內門弟子,少說三道境,在蘇杭這小地方,別提橫著走,無法無天也不在話下?
現在看來,大概率出事了。
并且,這家伙透露,自己幾秒鐘就能捏死三道境強者,這,真的假的?
“你,你將他怎么了?”耿釗硬著頭皮,字字鏗鏘道。
寧軒轅依舊,靜靜凝視趙鎮。
趙鎮漲紅著臉,一步一步縮小步伐,緩慢后撤。
連韓丹這位同門師兄,都有可能遭遇不測了,他哪來的臉面,認為自己下場挑戰寧軒轅,疑似以大欺小。
“對,對不起,先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抱歉。”
勢不如人,趁早認慫,否則下一個步韓丹后塵的…
耿釗氣得肺都炸了。
當他這位長老的面主動認慫,簡直是個沒有半點骨氣的酒囊飯袋,武協養育了這么多年,就養出這種玩意?
趙鎮臉色通紅,心跳加速。
事后回味。
感覺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場,可真令人毛孔悚然啊。
寧軒轅臨走之前,深深看了眼蔣府的后院,表情玩味,不過沒吱聲。
耿釗心有感觸,也是道破不點破。
這次調查團空降武協,他前前后后數次強調,自己,僅是最高領導之一,這個之一,深有嚼頭。
第二天。
林家院子,來了一批人,恭恭敬敬請走了林泰,隨行的還有林若蘭,林父,等一大家子。
與此同時。
過著平凡生活的張千,也受到邀請,原本有點害怕,聽聞是遵從寧軒轅的囑托之后,這才換套整潔衣裝,上了商務車。
如果他沒記錯。
今天。
是子揚哥的忌日。
商務車駛入公路,一路向著九指山奔去。
張千看了幾眼,這才意識到,附近已經封了路。
他曾將周子揚的尸骨,從荒山野嶺帶出來,然后簡單埋葬于九指山,前不久,九指山被重新開發。
聽說,中間砌起一座千層大臺階。
最頂峰,還空著數千平待開發的區域,規模堪比皇家陵園。
再之后…
“林若蘭?”張千下車沒走幾步,就進入事先被安排好的位置,湊巧,林若蘭一家子也在。
林若蘭眼睛一亮,“張千?你也來了?”
兩人環顧,發現還有不少同學。
包括容芷,這些不怎么打交道的同學,均受邀其中。
張千向老爺子林泰拜安,然后問道,“老爺子,你說,寧哥是不是要給子揚重新下葬啊?”
時間敏感。
發起人是寧軒轅。
張千又不傻,這點門道還是看得出來。
轟轟轟!
剎那間,現場泛起一陣嗡鳴,塵土飛揚,振聾發聵。
張千,林泰,林若蘭齊齊轉頭回望,然后,都愣了。
一支小規模團隊。
簇擁著一輛加長版黑色商務車,進入現場。
“是,是他來了。”林若蘭忽然有些激動,以致于短短瞬間,雙目蘊淚,內心既激動,又倍感驕傲。
那個人。
曾與自己共寒窗。
苦讀數年,輾轉從軍,沉浮十載崢嶸歲月,終得一朝揚名。
“寧,寧哥…”
張千在看到那個無比熟悉的年輕男人下車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四等將服。
金線大蟒,利爪過肩。
“大將,將軍?!”
張千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手指頭都要抖斷了,容芷等幾位同學,亦是目瞪口呆,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