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曹康臉色漲紅,憋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肖蕓偷偷挪動步伐,躲在曹康背后,臉上既是尷尬,又是羨慕嫉妒恨。
這個女人。
太驚艷,太光輝矚目了。
與之同處一地,肖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那種揮之不去的重壓,讓她心里很不好受。
曹毅,安蘭,則張大嘴巴,眼神呆滯。
一眾曹家長輩,皆是茫然四顧,不明所以。
老一代上了年紀的人,興許不懂什么宅男女神,什么大明星,這等新鮮又潮流的字詞。
這女娃娃,長得是真好看啊。
“你還別說,和軒轅挺般配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長輩,一時沒克制住,于是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安蘭怒眼一瞪,現場頓時沒了聲音。
再轉頭瞧見,自己那同樣完美無瑕的兒媳婦,一下子被碾壓得如同落草鳳凰似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喲,沒想到軒轅也找了女朋友啊,看起來還挺年輕,水嫩…”
安蘭故意話說一半,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擺動,嘻嘻哈哈道,“我說姑娘,你可不能冤枉我們吶。”
她余光瞥了寧軒轅兩眼,又道,“今天問他的時候,他沒吱聲,這不就是變相承認了自己沒有女朋友嗎?”
“哪里曉得,他故意隱瞞著我們,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怕是一點存在感都沒?”
話里藏鋒,陰陽怪氣。
秦秋眨動細長的睫毛,靜靜打量著明顯不懷好意的安蘭,“阿姨,您有什么話,就直說,我聽著。”
安蘭眼睛大亮,心里一口氣,實在順不下去,于是吹耳邊風道,“我說你這女娃娃,瞅著也才二十出頭吧?”
“軒轅過兩年都三十歲了,你們之間,年齡差距是不是有點大啊?”
秦秋故作點頭,表示言之有理。
安蘭左顧右盼道,“作為長輩,我有句話得先挑明,軒轅家境不怎么樣,年紀又大了,談談倒可以,結婚就算了吧。”
言道此處,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偷偷壓低聲音,試探道,“你不會是被軒轅蒙騙了吧?姑娘,要及時醒悟啊,他不是個好東西…”
“你家里要是催著成婚,我安蘭現在就可以承諾,保證親自出馬幫你許個門當戶對的對象。”
“有些人配不上你,更沒資格與你長相廝守。”
“說完了?”
秦秋瞇起那雙秋水長眸,一靜一動,滿是膠原蛋白的漂亮臉蛋,實難令人忘懷。
安蘭挺直腰桿,一副我是在為你好的姿態。
“常言道,勸合不勸離,你這我以前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里跳出來的親戚,說得些什么混賬話?”
“一大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這孩子怎么拎不清,我明明為你好,你你你…”安蘭環顧一眾親戚,希望得到認同感。
秦秋冷笑,“我怎么拎不清了?”
“你和軒轅年紀差距大,本身就不般配,我看你年紀小又單純,怕你上當受騙,提醒兩句,你怎么這么不識好人心啊?”安蘭捂著胸口,故作委屈道。
“是我先追的軒轅,要上當受騙,也是他。”秦秋抬起頭,無比驕傲。
“再者,我和咱家軒轅配不配,能否在一起,韓阿姨曹叔叔都沒表態,你算個什么東西?哪來的底氣和臉面,在這里指手畫腳,陰陽怪氣?”
安蘭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
一眾親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古怪。
曹諾和曹聰私下互視幾眼,面面相覷。
這秦大女神,好強的戰斗力,跟熒屏上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形象,簡直南轅北轍。
曹聰趁著沒人注意,樂得肩膀都在聳動。
連著郁悶了幾天,今天突然冒出個嫂子,上來就戰斗力拉滿,懟得安蘭整張臉,跟死了老媽子似的。
曹聰越想,越覺得念頭通達。
真爽啊。
就該這么懟,死老妖婆子,煽風點火,自私自利,一輩子都見不得其他親戚過得好,窮了就落井下石,富了就背后說風涼話。
“作為長輩,說兩句怎么了?”
安蘭怒了,這個女娃娃,好利索的嘴皮子。
“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力和選擇權,你是誰?有什么資格說教我?”秦秋歪著腦袋,眸光烈烈道。
安蘭本想煽風點火。
豈料,遇到秦秋這么個硬茬子,幾句話下來,反倒是她下不了臺。
“你家里長輩,這么多年,就教會了你不懂尊長,肆意冒犯嗎?”安蘭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道。
秦秋雙手環抱,臉色玩味。
“反正我話說到這里了,以后要是嫁過來吃苦頭,可別怪我老婆子,今天沒提醒過你。”
安蘭急著主動平息戰火,于是漫不經心嘀咕一句,準備走人。
“不勞費心。”
秦秋語氣淡淡道,“你這種不知道哪里跳出來,德不配位的潑婦長輩,大概明天我就忘記了你的存在感,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你這什么意思?”
安蘭臉色一沉,這是在嘲諷她沒地位沒尊嚴,連讓秦秋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真是好囂張的氣焰。
她摩拳擦掌,準備給秦秋點顏色看看。
“怎么著?你還想打我?”
秦秋笑了,非但毫不畏懼,還故意恫嚇對方,“我父親可不是泛泛之輩,老妖婆,你動我一下試試?”
“信不信我父親一怒之下,掀翻你們家?”
這可不是知根知底的曹家人。
并且,暫時不論秦秋貴為明星女神,光看氣質,言行舉止,就不像一般家庭足以培養出來。
她這一巴掌下去,若是真得罪了什么人,那豈不招徠無妄之災?
“來啊?”秦秋湊過臉,躍躍欲試。
嘶嘶!
安蘭被秦秋這幅不退反進的氣勢,嚇得連著倒退了幾大步,揚起得手,迅速放下。
“我不跟你這種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秦秋大獲全勝,拍拍手,提醒道,“我和軒轅結婚那天,你們不用來了,我怕你繼續惡心人。”
宴席大廳,外。
長長得走廊門口。
韓翠靠在墻壁邊,從頭至尾,聽完了秦秋的每一句話。
等塵埃落定,人聲散去。
老人家垂下腦袋,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然后,哭著哭著,又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她受了半輩子的窩囊氣,委屈。
今天被秦秋這個準兒媳婦,幫她一次性出得干干凈凈。
‘阿姨,你放心,我替你出氣。’
‘孩子,他們一家刁蠻慣了,我怕你吃虧,別胡鬧。’
‘我是誰?我是秦秋,我才不要怕他們!’
臨進門之前。
古靈精怪的秦秋,拍著胸膛,點頭保證地喜人模樣,還在腦海,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