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陽還在負隅頑抗。
并且面相猙獰,殺意沸騰。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不管對方什么背景,什么來歷,今天敢將他曲陽弄得這么慘,怎么著,也要付出代價。
寧軒轅對此,無動于衷。
秋雅看出事態不妙,于是再次催促張千,出面協調。
此時此刻的張千,神情麻木,猶如木樁,對于秋雅的推搡,提醒,皆是充耳不聞。
“你這個窩囊廢,關鍵時刻,總是靠不住。”
秋雅憤憤丟出一句話,果斷聯系自己的親哥。
現場的氣氛,還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率先跳出來,爭取落個好印象的江兵,成功被袁術切掉了五根手指頭,模樣凄慘,鮮血橫流。
這樣的景象。
于大多數,生活在底層的普通人而言,實在是觸目驚心。
再看看,那個目光篤定,神容冷漠的年輕男子。
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往日里畏畏縮縮做人,大虧小虧總是他吃虧的張千,竟然有這么一個朋友。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挎著公文包,擠進來了人群。
外面的風有點大。
中年男人先是捋了捋頭上僅剩的發絲,然后眉頭一簇,語氣帶著怒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是張千帶了個來路不正的朋友鬧事。”
秋雅幾步上前,迅速躲在這位本名秋康的中年男子背后。
“鬧事?你這個狗東西,是不是不想混了?有好日子不過,準備反了天了?”
秋康怒目相瞪,齜牙咧嘴道。
很意外。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千,竟然回懟了一句,“老子早就不想過了。”
“啥?”
秋康撓撓耳朵,蹬著大皮鞋,就要逼近張千。
“我看你小子,是真得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與此同時,秋康的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好日子?老子過得這是日子嗎?”
豈料,秋康的一番話,非但沒有讓張千就地服軟,反而觸底反彈,引來張千一陣喝罵。
張千點指向秋雅,憤怒不平道,“這個賤人,有了丈夫還不守婦道,天天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你問她,還要臉嗎?”
秋康,“…”
秋雅,“…”
大庭廣眾,堂而皇之,被喝罵為賤人,不要臉。
往日里,再囂張跋扈,撒潑打諢的秋雅,也感覺面子上掛不住了。
她緊咬下唇,恬不知恥道,“老娘有追求愛情的自由,你憑什么管我?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你那么要自由,為什么不離婚?”張千怒吼。
“離了婚,誰來養我?”
秋雅也不知道是被氣昏了頭,還是肺腑之言,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周遭眾人均是愣在原地 轉瞬間。
秋雅也意識到這句話,有失穩妥,她撇撇嘴,眨眼沒了聲音。
“我妹妹能嫁給你,是你祖上八輩子積德,別給臉不要臉。”
“再者,這些年,她起早貪黑,勤勤懇懇,為這個家付出了不少心血,她追求一下別的東西,有什么不對?”
秋康站出來,一番侃侃而談,自認為合情合理。
“我可去你媽,她起早貪黑?勤勤懇懇?”
張千血紅著眸子,伸手環繞一圈,“你問問附近鄰居,這個賤人,配得上這勤懇二字嗎?”
周邊鄰居還算有點良心,一時間,不少人頻頻點頭。
秋康,“…”
這下子,他可真得沒話說了。
秋雅憤憤瞪視了周邊一眾鄰居幾眼,依舊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
關于她和張千,兩人之間,其實自開始,就沒有太多的感情基礎。
與其說是夫妻,不如歸類于搭伙過日子。
張千這些年,習慣了沉默寡言,埋頭做事,相較于秋雅的所作所為,向來抱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只是。
今天的一場鬧劇。
讓張千突然意識到,你可以不在意,可外人就不這么看你的。
一時間。
郁悶難平,干脆撕破臉面。
秋雅瞧著往日里乖乖聽自己話的時候,如同一條狗的張千,竟然敢反咬自己,心中意外的同時,又倍感失落,以及彷徨。
沒了這個男人死心塌地的付出,她以后,還怎么美滋滋得追求她以為的愛情自由?
還怎么壓榨張千的剩余價值?
“呵,沒了我,就憑你這幅慫樣,誰還會愿意嫁給你?”
秋雅撇著嘴,冷笑道,“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全程靜觀其變的寧軒轅,終于動作了。
他徑直走向張千,同時示意袁術拿出支票,匆匆簽了一長串數字,直接遞給張千,“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拿好。”
“哥…”
張千猶豫不決,剛想著說什么,匆匆打量了眼支票,當場被驚懵了,“一,一,一個億?”
“不夠嗎?”寧軒轅疑惑,然后打了個響指,吩咐袁術,看樣子準備再簽一張等價額度的支票。
神色認真,感情真摯。
任誰也不會覺得,他在耍把戲。
張千,“…”
秋雅,“…”
秋康,“…”
張千顫顫抖抖得捧著支票,感覺重逾千斤,隨手就給了一個億,這…
是自己這位寧哥有病?
還是說,這張支票,是假的?
他怎么感覺,非常不現實,一切如同做夢。
不遠處,秋雅也抬頭打量,并嘟嘟噥噥道,“瞅著你也不像有錢人,支票是假的吧?張千,拿來給我看看。”
無形當中,態度好轉。
“我就不逗留了,婚姻的問題,袁術會陪你解決。”
寧軒轅同時朝袁術點了點腦袋,臨走之前,刻意交代,“處理干凈,我的意思,一個不留。”
張千還在盯著手中的支票發呆,他完全沒在意,寧軒轅口中的一個不留,到底代表著什么含義。
“我安排車。”
袁術撥開人群,前方引路。
轟轟轟!
剛出門,一輛面包車,下來數十人,為首男子剃著光頭,雙手叉腰,大大咧咧就要擠進去。
“劉哥,就是這家伙傷我的,別讓他們走。”
曲陽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即將與寧軒轅擦肩而過的光頭男子劉釗,反應迅捷,抬手就擋在了袁術和寧軒轅前方,“兄弟,傷了我的下屬,還想走?”
“識趣的,跪下道歉,然后咱們,再慢慢談賠償的問題。”
“要不我們先談談這個問題?”
袁術已經看出寧軒轅很不耐煩這樣的環境,著急退場,故此,毫不遮掩,別開西裝,直接示意劉釗檢閱,檢閱。
“談你媽,趕緊跪,跪…”
原本還在盛氣凌人,口出狂言的劉釗,突然表情凝滯,渾身僵硬。
一張臉,瞬間慘白。
他看到了一支插在袁術腰間的槍。
“滾。”
袁術冷笑著命令道。
劉釗大手一擦,滿頭冷汗,這他媽曲陽,瞎了哪只狗眼,這到底招惹了什么來歷的顯赫人物?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滾。”劉釗躬身賠罪,滿臉蒼白。
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