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敢殺你,信不信?
這句話,猶如定海神針,驚詫全場。
蘇紫煙捂著生疼的臉頰,幾次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無從出口。
而,江陽等一眾看客。
更是驚嚇莫名。
堂堂蘇家的掌上千金。
本土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
竟然當眾被一個無名之輩掌摑四次。
“你瘋了吧?”
終于勉強反應過來的江陽,轉頭掃向寧軒轅,目光帶血,“你知道紫煙是什么身份嗎?敢打她,你不想活了嗎?”
寧軒轅眸光淡淡的回望向江陽,“我不關心這些。”
江陽,“…”
“我只關心,你剛才是不是叫我下跪道歉?”
江陽,“…”
這是打完了冰山美人蘇紫煙,轉頭就要針對他這位江家大少?
膽子也忒大了吧!
“你,你…”
江陽對上寧軒轅的目光,突然有點害怕了。
“明天讓你們父親,帶二位過來登門道歉,記住我的要求,只有一天時間。”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透露著太多的訊息。
以致于蘇紫煙和江陽,再次被驚了一下。
不等兩人回神,寧軒轅已經轉身邁進了君豪酒店,而,本該人潮涌動的現場,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全部呆若木雞。
讓,蘇紫煙的父親,江陽的父親,主動帶著自己的子女過去道歉,這…
什么人,敢放出這種話?
“瘋子,瘋子,這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稍許,第二次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江陽,指著寧軒轅漸行漸遠的背影,小聲罵罵咧咧道,“叫我父親登門道歉,當自己是誰呀?”
嘶嘶!
緊隨其后,蘇紫煙也回過了神。
相比暴跳如雷的江陽,她的眸中,除了剛才四巴掌帶來的莫大委屈,還有滔天怨氣和恨意。
“我蘇紫煙,長這么大,第一次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蘇紫煙緊咬牙關,十指顫抖,“不弄死你,難以解恨。”
“紫煙,你沒事吧?疼不疼?”
江陽眼瞧著蘇紫煙委屈的快要落淚,忙不迭安慰道。
“滾開。”
蘇紫煙抱住雙臂,絲毫不領江陽的關懷。
江陽聳聳肩膀,沒再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等著,我這就叫人。”
反倒是情緒依舊激動的蘇紫煙,連忙聯系人手,準備圍困君豪酒店,今天不抓住這個罪魁禍首,怨氣難平。
九月的天,已經很涼了。
當,寧軒轅一腳邁進君豪酒店的剎那。
黑色夜幕籠罩下的星空,突然卷起一片紅色花海,那是成熟后脫落枝頭的楓樹葉,猶如海浪,起起伏伏,肆意卷動。
紅花落地。
遮天蔽日。
原本提前入場,且站在各個樓層,落地窗前的客人,悉數被吸引,一時間無數腦袋,翹首以盼,望著漫漫紅葉,若有所思。
“這…”
恍然間,處于紅葉中心的江陽,以為自己看到了什么神跡,再眨眨眼,那個在漫天楓葉中忽明忽暗的巍峨身影,終于消失。
“好奇怪的感覺。”
江陽搖晃著腦袋,神色茫然。
再聯想起那個還沒來得及知曉姓名的年輕家伙丟下的話,江陽忽然驚覺心悸,人奇怪,今天的風更奇怪。
仰起頭,漫天紅花,還在。
君豪酒店,經由幾年發展,差不多成為蘇杭地標性建筑。
不少權貴人士,都喜歡在此舉辦宴席。
齊香也不例外。
而,今夜的生日酒會,齊香已經準備多日,來自蘇杭本土,大大小小不少名門公子,富家千金,均是親自出席。
其中,也囊括了一小部分同時期的大學,高中,乃至初中的校友。
因為酒會選擇開放式招待,凡穿戴整齊,西裝革履,均能進場。
所以,寧軒轅一路暢行無阻,直達三樓正廳。
齊香將會壓軸出場。
此時,舉著酒杯,四下活動的風光人士,都在一邊等待,一邊三五成群低聲聊天。
“先生,需要點什么酒?”
一位服務員在寧軒轅進場后,迅速跟進。
寧軒轅笑笑,“不用。”
旋即,抽出數張百元大鈔,遞進托盤,服務員眼睛大亮,連連點頭致謝。
論風光,現場有不少出彩人士。
但,論及氣質,后續進場的寧軒轅,可謂一枝獨秀。
縱然站在那兒一言不發,依舊在分分秒秒間,引起了大批量的關注,其中,女性居多。
“這家伙是誰?有點面生啊?”
“我等在蘇杭混跡這么多年,有名有姓的少公子,大部分心里有數,怎么從來沒見過這位爺?”
一時間,議論紛紛。
寧軒轅并不介意外人好奇的眼光,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過往很多年,他經歷了太多太多次。
見怪不怪了。
反倒是現場的另外一小撮群體,讓他甚感意外。
雖然離開蘇杭有小十年光陰,但,少年時的一些同學,還是有所印象。
而,對方也在短時間認出了他。
“你,你是軒轅?”
一位披著柔順長發,穿紅色晚禮服的年輕女子,迅速移開椅子,迎著寧軒轅上下打量,有意外,有驚喜,也有不可思議。
同在一桌的朋友,跟著抬頭看了過來。
“咦,是,是初中讀書時的那個寧軒轅嗎?”
“好像真的是他耶。”
寧軒轅信步走過,眸光深邃,并簡單微笑著開口道,“好久不見,若蘭。”
全名林若蘭的長發女子,頓時眸光泛亮,掩嘴淺笑,“豈止是好久?仔細算算,怕是有十來年沒見著面了吧?”
寧軒轅長出一口氣,表示認同。
他從十七歲離開第二故鄉蘇杭,進入軍部秘密特訓,基本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到如今,正好十年。
一別十年。
時過境遷,感慨頗多。
“沒想到,能在這樣的場合遇見了你,我真的好高興,來來來,坐我身邊。”林若蘭臉頰微紅,小聲吩咐道。
剛說完,一桌同學立馬跟著起哄起來。
林若蘭倒也大方,偷偷瞧了兩眼寧軒轅,不免嘆息道,“子揚要是也在,怕是會高興壞了,我們可都清楚,你和他關系最好,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本是一番無心感慨。
卻讓本該熱鬧的氛圍,陡然間冷寂下來,那種感覺,如墜冰窖。
哪怕是‘禍從口出’的林若蘭,也是后知后覺,神情尷尬的愣在原地。
“別亂說話,尤其是關乎那個死不足惜的廢物,齊香不喜歡。”
林若蘭對面,一位打扮豪奢,頭發梳得極其光亮的年輕胖子,臉色冰冷道。
他叫陳數,初中同學之一。
不過,當年與寧軒轅關系一般。
“哦哦。”
林若蘭匆匆應了一嘴,轉頭打量,發現寧軒轅已經坐了下來,只是,那雙明亮,深邃的眸子…如同死神般,盯上了陳數。
“子揚好說歹說是大家的同學,雖已亡故,但,你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什么叫,別提那個死不足惜的廢物?”
寧軒轅端起半盞茶水,輕抿一口,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