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敲響了鳴警風鈴!有人家的酒窖出事兒了!快快快!快拉風鈴示警,所有人往城外退!”
“快快快!快出城!所有人!出城!”
“叮鈴鈴!叮鈴鈴!”
“出城!所有人退居城外!酒窖出事兒了!撤!快撤!”
“叮鈴鈴!叮鈴鈴!”
不過眨眼之間,整個潯陽城的街頭巷尾,無數百姓跟著騷動了起來。
他們是以花雕發家致富的潯陽城!
這里的每一個百姓,都得益于潯陽城聞名天下的花雕,自然也知道潯陽城地下酒窖一旦出事兒,就是一場浩劫之事!
更是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一旦有酒家的酒窖出事兒,就立刻鳴鈴示警,這也是為什么潯陽城的聞風鈴遠比別的城池要多的原因!
風鈴聲陣陣,無數百姓往城門口涌去,而此時的城門更是中門大開,一列列守城的官兵,焦急的指揮著出城的人!
“大事兒不好!主子還在城中!所有人,跟著我去郭家!誓死護衛主子沖出潯陽城!”潯陽城城主府中,一個主簿模樣的老書生,聽到這一聲聲此起彼伏的警鈴,神色當即大變,手中的狼毫一放,對著四周空蕩蕩的房間就低吼道。
“遵命!”
“遵命!”
音落之時,十數道冰冷的聲音,在主簿的房間內響起,而主簿更是二話不說,拿起一個黑色的披風就披在了身上,眨眼遮住了口鼻,消失在了潯陽城的城主府…
“所有人圍著郭家的位置散開,四下搜尋主子的蹤跡,若是找到,立刻護送他們從潯陽城的暗道撤離!”這個主簿不是別人,正是蕭后留給顧長生的,隱在潯陽城的暗樁之首。
大隱于市,而他,正是隱身在城主府中,當了一個小小的主簿先生!
只是此刻,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屬于主簿先生的文雅,滿身都是屬于黑暗殺手的凌厲氣息!
隨著他的話語,數十道身影,快速的往郭府所在的方向飛去…
主簿看了一眼慌亂不跌的城主府,也跟著飛速的往郭家所在的方向飛去…
而此時此刻的郭府…
顧長生僻出用于手術的院落內…
“嘭!”
“嘭!”
“嘭!”
地下,此起彼伏的爆破聲,地上,跟著一連串的顫抖,連屋檐上的磚瓦,都快要穩不住掉落了…
“不行了!只要是酒窖出事兒,那就是滅城之災!沐太子殿下,去通知南皇,我們撤吧!就算兒媳婦她…也不能禍連南皇啊…”郭老老臉含淚,拽著周沐的衣袖死不放手,“不能去!你不能去!酒窖一直戒備森嚴,一旦有居心不良的人潛入,那就是有恃無恐,星星之火,都能燎整個酒窖,我不能讓您去冒險!”
“你!”周沐看著隱隱有些顫抖的地下,臉色漆黑如墨,“是有人縱火!”
他無比確定的開口。
“即便是有人縱火!您也不能去!您是不知道我們潯陽的酒窖是什么地方!那是藏酒無數的地方!花雕酒烈,本就易燃易爆,沾火成災,一發而不可收拾!我們不能讓你去冒險!你不能,所有人也都不能!南皇更不能!”郭老說著,就往緊閉的院落門沖了過去。
周沐見此,連忙上前一步,黑著一張宛如神邸的臉阻攔,“你干什么?長生說過,她不出來,任何人不得進去!”
“我干什么?我說的什么您還沒聽清嗎?潯陽城地下全是酒窖!酒窖連著酒窖!一家出事兒,那就是滅城之災!我們潯陽城靠花雕過活,早就有了既定之法,撤出城,只要命在,潯陽城即便是被酒炸的面目全非,三兩載也就重建好了,我們有的是積蓄存在外面,不懼這天災人禍!可是我不能連累南皇,連累你們送死!”郭老說著,就扯著嗓子對院子里大嚎了起來,“南皇!南皇!停下來!停下來!我們立刻撤離,否則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酒窖大爆炸的滅城之災,郭老是經歷過一次的人,至今想來,仍然心有余悸!
那完全就是天災,非人力可所及!
勢如破竹,摧枯拉朽,難以阻擋,一旦災成,牽連其他酒窖,不過一刻鐘,這整個潯陽城,都會在地下酒窖的爆炸中,化成一片廢墟!
至今,潯陽城的旁邊,還殘留著曾經潯陽城的舊址!
他們潯陽城這樣的酒窖事變,發生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好在每一次,他們都及時的應對,沒有釀成人禍!
而這一次,偏偏遇著了他家兒媳臨盆手術,這就是天意啊!
即便是明知打斷手術,自家兒媳九死無生,郭老也不得不開口阻攔!
“南皇,停下來!我們立刻撤離!兒媳和孫兒不論生死,我們都不怪你!撤啊!快撤啊!再不撤!這院子就要塌陷爆炸了!”郭老一邊說著,一邊推著身邊的周沐,“你去把南皇叫出來啊!你們都撤出去城外啊!真的會沒命的!你們是沒見過酒窖爆炸!快撤啊!都撤啊!”
郭老吼著吼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兒媳婦,爹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南皇,停下來!停下來!”
郭老嚎著,就往緊閉的院落門撞了過去,一下接著一下,撞的院落門“哐哐”響…
周沐見此,神情也是一緊。
郭家的地下酒窖何其的壯觀,周沐在郭老的帶領之下,也是參觀過的,酒窖的外緣和別家的酒窖,確實只是用幾堵磚相隔,就當是分開界限了…
這樣說起來,如果真的是酒水遇火的話,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周沐想到這里,當即抱起一旁的小肉包,身形一個起伏,就落到了緊閉的院落內…
“生了!生了!兩個孩兒都平安落地,可以開始縫合了!”顧長生看著郭仙兒抱在懷里娃娃大哭的小女娃,緊張的吸了口氣,手下不停,將錯亂的內臟隔著腹腔膜,小心的擺放回位置…
地下,一聲接一聲的爆破,帶著地面都隱隱有些顫抖…
顧長生極力的尋找著平衡點,努力的穩住手的力道。
周沐抱著小肉包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的看著緊閉的房間門,眉頭緊皺,卻沒有開口…
“木頭叔叔,我們要不要開口喚娘親?這地,都在動,地老虎要翻身了,很危險…”小肉包看著周沐,一臉怕怕的遲疑的開口。
“救人的時候,你娘親聽不進去別人的話的…”周沐看著緊閉的房門,聽著里面傳來的動靜,想象著自家女人的動作,溫聲開口道。
“那…那我們進來干嗎?”小肉包聞言,頓時就不解了,疑惑的開口道。
“即便是天塌地陷,也不能打擾她,本王只是,要離她近一些而已…”周沐拍了拍懷中的小肉包,含笑開口,“你怕了嗎?”
“不怕!有娘親在,有木頭叔叔在,夭夭什么時候都不怕!”小肉包聞言,一臉篤定的搖了搖頭。
一大一小兩個人,瓊枝玉樹的身影站在房間門口的不遠處,凝望著緊閉的房門…
而套間里,郭仙兒卻將兩個已經包裹嚴實的小娃兒塞到了小玉兒的懷里,一臉焦急的催促道,“走!快走!酒窖出事兒了!快點帶著孩子撤!”
“小姐!可是小姐你呢?”小玉兒懷里抱著兩個剛剛出生的小娃兒,一臉淚水焦急的道。
“我嫂子剛替我們郭家生兒育女,南皇剛費盡周折救下我侄兒侄女,他們不走,我是不會走的!你,快走!帶著孩子離開這!讓所有人都撤離!我會去勸南皇和醫仙前輩離開的!你們快撤啊!撤啊!”郭仙兒一臉堅決的道,推攘著小玉兒就往門外走去…
門一打開,郭仙兒就看到那站立在門口不遠處的宛如神邸的人,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愛慕,不過眨眼就將那一絲愛慕掩在眸底,將抱著兩個襁褓的小玉兒給推了出去,沉聲道,“我這就去勸南皇撤離!”
這一句話說完,郭仙兒二話不說,就轉身回了屋里。
“你勸了,也沒用的…”周沐看著那個消失在門里的身影,感受著地下越來越大的顫抖爆破之聲,無奈的開口道。
那個女人是個什么脾性,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再她的眼里,或許南國都比不上她手中的病患來的重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就是個醫癡,一擺弄藥草就忘乎所以,一看到病人,就不顧自身…
他的女人,或許不是個合格的女皇,不是合格的南皇,可是卻是一個合格的醫者!一個讓天下醫者都無話可說的醫者!
“南皇,停下吧!嫂嫂不會怪你的!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沖進手術室,郭仙兒就抓住顧長生的手,迫不及待的開口,“酒窖出事兒了,藏酒遇火,很快就會爆炸,就會波及四周的酒窖,那就是滅城之災!南皇停下吧!您的身份,不容有失!酒窖一旦出事兒,那就是天災人禍,水火無情!南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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