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宣判月西樓死刑的聲響,四喜的臉色頓時一松…
而顧長生的心卻瞬間高高提起,諾大的鳳眸頓時張開!
“住手!”
怒不可揭的暴走聲音響起,還夾帶著肆虐的內力!
孛兒只斤念聞言一愣,臉上好保持著適才的決絕之色,手還放在短弩的機卡上…
她聽到了什么?
她怎么聽到了顧長生的聲音?
四喜三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的雙眼。
他們聽到了長生娘子的聲音?
這怎么可能?
這一定是幻覺!
傳功九死一生,受功之人肯定是昏迷不醒的!
因為如果受功之人不昏迷,則完全承受不了那種洗筋伐髓的疼痛!怕是中途就會咬舌自盡!
顧長生怒不可揭的吼過一嗓子,在眾人膛目結舌中站起身轉過頭…
高臺下幾人仿佛看到鬼的表情,可以先忽略不計!
關鍵是孛兒只斤念手中那個箭在弦上,直指臺上的森冷泛著幽光的箭頭!
透骨箭!箭射透骨才出!
尼瑪,玩真的!這是真要人命啊!
月西樓此時還保持著傳功的姿勢,雙手前伸,可是,他手前卻轉瞬空無一物了…
這轉變來的太突然,月西樓一時間有點兒接受無能!
一定是他已經死了,才會有這樣的幻覺…
傳功期間,二人內力相纏,她怎么可能從他的手上脫開身?
不光是她脫不開身,連他自己都不能!
顧長生一臉氣呼呼的站在高臺上,單手叉腰,長手一指下面手拿兇器的孛兒只斤念,憤怒的開口,“孛兒只斤念!你竟敢在我家殺我家人!你這是傻了還是瘋了還是腦袋讓驢踢了?”
“我…”被指控的孛兒只斤念一臉茫然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只知道瞪著深邃的大眼睛看著眼前人,“我…我沒有…”
又聽到自家娘子說話,四喜三人才從震驚中回神,臉上頓時一片狂喜!
傳功不可能打斷,除非一人身死,或者…成功!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這百年難得一遇的一線生機,竟然讓他們活脫脫的給遇到了!
這…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他們眨巴著眼睛吞著口水,還有點兒沒反應大過來…
聽到孛兒只斤念反駁,顧長生臉上愈發的氣憤了!
丫的,兇器就在她手上,證據十足被她抓包當場,她竟然還敢狡辯!
顧長生氣的肝兒疼,尼瑪,月西樓差點兒就被當場射個透心涼了!
她現在好生生的!四喜跟孛兒只斤念瘋了要殺月西樓?
頓時,怒氣蒸騰的顧長生就氣呼呼的想殺下去找他們理論理論,掰扯掰扯!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顧長生才踏出一步,整個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往高臺下跌去!
“顧長生!”
“娘子!”
“大人!”
這意外來的更突然,幾人還沒從驚喜中回神,就紛紛驚呼一聲往臺階下撲去。
可惜,她們的動作雖快,還是快不過地球引力!
他們七手八腳的撲過來,也只是趕在顧長生落地的那一個瞬間,接住了要和大地母親親密接觸的她!
可那兩人多高的臺階,顧長生是下降之勢兇猛的一個不落的全滾了個遍…
月西樓面無表情,像個牽線木偶般回頭之時,正好看到顧長生像個不倒翁一樣,只晃了半下就一頭栽下去場景,剛想開口取笑一下,突的胸口一悶,整個人也往旁邊栽去!
“月西樓!”臺階之下被四喜三人擠到一邊的孛兒只斤念眼尖,頓時呼哧呼哧的往臺階上爬去。
四喜三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復又低頭緊張的看著他們懷中的娘子。
“娘子!娘子!你醒醒!”看著一身浴血,雙眼緊閉的自家娘子,四喜才松下的心,頓時又高高的提了起來,一臉焦急的喚著。
“娘子,你可別嚇四喜,四喜膽兒嚇,經不起嚇啊!”四喜又搖晃了幾下,見自家娘子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頓時就眼紅了,求救的看向身旁的兩人。
昆奴和寧二兩人緊張的面面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傳功沒有成功?”四喜驚疑不定的低聲開口。
寧二聞言一驚,頓時瞪大了眸子!
昆奴的反應則很直接,直接伸出一指放在了顧長生的鼻下,底氣十足聲音恢弘一如他雄壯身板的開口,“有氣兒!”
有氣兒,就是沒死!
沒死,那就是還活著!
傳功這樣逆天而行的行徑,不死不休不成仁,活著,那就是成功!
“還愣著干什么?把他們扶回去,去請大夫啊!”孛兒只斤念扶著昏倒的月西樓,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瞅見這三瞪的像烏眼雞一樣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的大吼一聲,“再愣著,仔細奶奶跟你們急眼!”
這震天響的吼聲,頓時將四喜三人給震回了神。
“快點快點,把娘子和樓爺扶回去扶回去!”四喜連忙扶著自家娘子急切的開口,“昆奴大人,快去找宋伯,帶宋伯去把大夫找回來!”
昆奴見此,應了一聲,一個閃身,龐大的像座小山的身子就往外面疾閃而去。
留下的三人扶著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往藥樓而去。
她家娘子就是大夫,藥樓之中備有齊全的藥物和設施!
這個時候,將兩人安置在藥樓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聽到自家娘子昏迷不醒要請大夫,宋伯頓時慌了神。
昆奴見此,二話不說,扛起來他就走!
柳州醫行胡行首的家在哪里,他還是知道的,就先找他了!
自家娘子昏迷了,半山先生急的不行,抱著小公子守在房間外不動不移,整個顧府的下人群龍無首,頓時陷入了一陣兒兵荒馬亂!
“都安靜點兒,該干嘛干嘛去,娘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宋林宋木你倆去前院守著,大夫們來了給開門迎進來,宋河宋泊,你倆去后廚燒水,剩下的跟我進藥樓準備要用的東西!”倒是被昆奴一手刀劈暈悠然轉醒的董雷,一聽到自家娘子昏迷,一家小子亂哄哄,連忙大姐大的吩咐了起來!
府中的小子們聞言,連忙四下散開,各行其是了!
昆奴體型像座小山包一樣,力大無比,扛著宋伯那也是走的像一陣風一般。
轉眼,胡一海的家門就在眼前。
敲門什么的也顧不上了,昆奴提了口氣,一把帶著宋伯飛過了高高的屋檐,直奔胡家后院寢房的位置而去。
檀女的病情好轉穩定,胡一海并著柳州醫行眾人死乞白賴的在顧府賴了這么久,終于,長生娘子忍不下去了,聲稱他們這么一大群人在她家又吃又喝,眼瞧著就把她顧府給吃窮了,是以說什么都不依,終于今天成功的將他們一干人掃地出門了!
在顧府窩著這么久,除了去醫館坐堂問診,他們連家門都沒回過!
這可不極壞了各人家中的發妻?
三四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這身體需要這回事兒吧,不是你有多知書達理就能躲得過的!
當了許久的和尚不撞鐘,胡一海也是非常樂意自家妻子化身猛虎的,那是相當的配合兼享受!
小別勝新歡,干柴遇烈火的,這不可一點就著?
是以,老夫老妻的二人正名正言順的在主臥的大床上點火點的正旺盛,噼里啪啦的燒的正歡的時候,突的傳來一陣兒急促的敲門聲…
胡一海臉上的肉一抖,八字胡一撇,頓時就萎了!
“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不讓人睡覺也就罷了,還尼瑪不讓人辦事,胡一海心頭的怒火頓時更霹靂啪啦的燃燒了起來,那叫個怒氣蒸騰啊!
他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跟老妻親熱一下容易嗎他!
竟然還被打斷了!
這事兒,擱誰身上,誰都得火大!
“胡行首,是我老宋頭!”宋伯一臉焦急的繼續拍著門,扯著嗓子喊道,“我家娘子暈倒了!”
一聽老宋頭,一聽他家娘子,胡一海頓時打了機靈,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衣服衣服!”胡氏一臉郁卒,可還是開口提醒。
胡一海這才發現自己光不溜丟的身子,一個猛子又扎到床上,開始翻騰衣服。
“宋老哥你等一下!等一下!”胡一海一邊往身上巴拉衣服,一邊急急的對著門外喊道。
“胡行首你快些起身去我們府上悄悄,我這就找其他人!”宋伯聽到回聲,說了一句,轉眼又和昆奴往下一家醫館跑去。
“藥神長生娘子暈倒了?她不是大夫么?”看著自家老爺忙的手忙腳亂,胡氏連忙披著衣衫起來幫忙,一臉訕訕忍不住的抱怨道,“你這可都快長到顧府里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被…”
說到這里,胡氏羞怯的低下了頭,只是這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胡一海套上外衫羊絨坎肩,聽見家妻這話,連忙出聲安撫,“別生氣別生氣,長生娘子暈倒這是何等大事,而且你要相信為夫,被打斷的肯定不止咱們一家,沒聽送老哥說么,他又往下一家去了!”
想到還有他人跟他們夫妻二人一樣,胡氏臉色頓時就軟了幾分,有人共苦,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