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夫人言語諷刺。
“兩年前郁兒的事情,你不準我追查。”
“如今有人詆毀郁兒,你不準我出面。”
“我當時將外間的謠言告訴你時就跟你說過,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乎郁兒,更是關乎整個池家,絕不能讓外間謠言繼續,否則會影響了池家,更會影響了你,可是你當時是怎么跟我說的,你可敢當著眾位族老的面再說一次?”
池夫人一句話堵的池天朗說不出話來。
池天朗臉色難堪,顯然是想起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池夫人冷聲道:“先前你不準我管,聽著惠氏的話想要讓人將郁兒的名聲踩進泥里,如今事情鬧大了,你不問緣由開口便喝罵于我,更是請了諸位族老來看我笑話,你將我當成什么?”
池夫人扭頭看著那些池家族老說道:
“眾位族老,外間那些謠言到底是怎么起的,我不知道,但是早在幾天前我就已經想過要出面壓下來,可是池天朗和他那位惠姨娘卻是處處阻攔。”
“郁兒離京已經將近兩年,當初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先且不說,就說這兩年里面,這京中可有半點與他相關的謠言?”
“池家舍棄了郁兒,我清楚,你們認定他殺了池卓,我也知道。”
“林家為了保住郁兒付出了什么你們都是心中有數的,我不求郁兒能夠再回池家,我只求他能夠平平安安,可誰知道他就算離開了皇城,依舊還有人不愿意放過他。”
“小四三天前挨了二十板子,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小七在祠堂跪了一整日,險些廢了那雙腿,如今連我也遭了老爺厭棄…”
池夫人聲音陡然低了幾分,垂眼時像是哭了,那淚意卻又像是被她強行壓了下去,只是那強裝堅強的模樣,讓得剛才還覺得池夫人太過強硬的那些族老都忍不住心有戚戚。
池夫人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些哽咽:
“這池家若是容不下我們母子,我們走便是,也省的有朝一日會像郁兒一樣遭了人算計,連命都折在這府里。”
說罷,池夫人像是累及了似的,垂著眼低聲道:
“外間的事情,我不想再管,眾位族老覺得該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吧…”
她說道這里頓了頓,有些自嘲的說道:
“反正池家認定了我們母子有罪,到了最后,錯的總是我。”
池夫人說完之后,也沒跟那些族老行禮告辭,更沒和池天朗說話辯解,她好像是認命了似的,直接轉身帶著兩個丫環朝著廳外走去,離開時的背影帶著幾分被舍棄的蒼涼。
池夫人走后,廳內一時間安靜的嚇人。
那些族老都是面面相覷,罵也不是,說又理虧。
如果池夫人一直強硬,甚至像是剛才那樣指著池天朗的鼻子大罵,他們或許還覺得池夫人潑辣,覺得她沒有婦德,可是偏偏她收手的時間剛剛好。
她打了惠氏,罵了池天朗,嘲諷了池家,卻在池家那些族老怒氣升騰想要插手之時又突然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