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
這世上多的是忘恩負義,薄情寡信之人。
重情重義的人太少,而這種人哪怕境遇不好,也是值得被人善待的。
徽羽聽著姜云卿的話沉默了片刻,驀不然間就想起了姜錦炎和那位已經被廢了儲君之位的前大燕太子李豫來。
一個被嬌養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經歷磨難明白了珍惜,卻未必能找回從前。
另外一個享受了十年庇佑,被救了性命保住了富貴尊位,十年傾盡全力的教養,卻到頭來反咬一口,險些害死了恩人,如今富貴到頭一場空,變得一無所有,再無將來。
同樣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想一想君璟墨對待李豫的狠絕,徽羽突然就有些明白。
為什么姜云卿明明知道了姜錦炎的存在,感受到了他的改變,卻依舊不想要認他。
因為這世上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因為一句“對不起,我錯了”便全部抹平。
徽羽有些揪心,怕觸了姜云卿心底的雷,便笑著換了話題:“張義也是運氣好,能遇見小姐,不過說起來他也的確挺厲害的,只不過是接觸了幾日,便能記下那么多藥材和年份。”
姜云卿不知道徽羽心中復雜,笑著說道:“有些事情講究天賦的。”
“一些人學醫數十載都只在入門之處徘徊,可有些人只需一兩年便能勝過旁人一輩子的辛苦。”
徽羽點點頭道:“這倒是,就像是習武一樣,穗兒那丫頭怎么練都練不好…”
姜云卿聽到她提起穗兒,便想起那個當初傻乎乎的跟在她左右,一口一個叫著她“小姐”,無論什么情況都一心向著她的丫頭,低笑著道:
“那丫頭要強的很。”
徽羽扯扯嘴角:“可不是嗎,之前唐恒送信來的時候還說呢,穗兒因為這次沒能來成赤邯,心里憋著一口氣,覺得她武功不好會拖累小姐,所以早也練晚也練,結果把自己給練折了腰。”
“葉三攔著她不準她繼續了,穗兒就一個勁的折騰他,偏葉三還心甘情愿的受著,快將她寵到天上去了。”
姜云卿聽著穗兒的“豐功偉績”,笑得開心:“她和葉三如今很好?”
徽羽嘴邊噙著笑:“葉三喜歡她,她也喜歡葉三,就是她嘴里不饒人,死不肯承認。”
“奴婢從大燕走的時候,葉三已經跟她提親了,可是她卻說小姐不回去,她便不成親,葉三又氣又急,那嘴里的泡都起了一連串了,奴婢想著眼下最盼著小姐趕緊回去的,就是葉三了。”
姜云卿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那可真是我的罪過了,等回去之后,我定要好生給穗兒準備一份嫁妝,免得葉三將來怨懟我耽誤他娶媳婦兒了。”
徽羽聞言笑起來:“那丫頭肯定樂壞了。”
姜云卿話音一轉,“那你呢?”
徽羽愣了下:“奴婢?”
“你和唐恒。”姜云卿戲謔道。
徽羽冷不防聽到唐恒的名字,見著姜云卿促狹的目光,眼神游移道:“奴婢和唐恒能有什么,小姐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