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些糧食落在錢玉春手里,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拿回來!
“三哥…”
李清澤很少見到李廣延發這么大的火,低聲道:“我知道我錯了,你要打要罰,都可以,你別氣壞了自己…”
李廣延看著不斷認錯的李清澤,深吸口氣咬牙問道:“這次虧了多少銀子?”
李清澤遲疑了片刻,才伸出四根手指…
“四萬?”
“不是…四十萬…”
“四十萬?!”
李廣延滿臉震驚:“怎么會這么多?!”
李清澤咬咬嘴唇低聲道:“之前那些糧食都是低價收回來的,花了很少,但是后來那些,都是差不多兩貫左右收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將近三貫收回來的…”
十五萬石,就是三十幾萬兩。
這還不算倉庫,還有人工的錢,四十萬兩只少不多。
李廣延看著李清澤只覺得心口都在滴血,要不是他還保留著一些神智,他簡直恨不得掐死李清澤。
四十萬兩。
那不是四千兩,不是四萬兩。
足足四十萬兩,幾乎將三皇子府這些年所賺的銀子賠進去了大半,他原是想要趁著機會賺取一些銀子,等到來年開春之后好用在收買朝臣身上,可如今倒好,進項沒有,反而把老本都賠了進去。
哪怕以李廣延的涵養,這會兒都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
李清澤自知理虧,這些年他自己跟著李廣延做生意,所攢下的銀子只有十數萬兩,剩下的全是李廣延的,雖然李廣延的確擅長賺錢,可是四十萬兩虧進去,已經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
他低聲道:“三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要多賺點銀子幫你,可是誰知道會突然出了意外…”
“意外?”
李廣延怒聲道:“這世間哪來那么多意外!!”
李清澤聞言猛的抬頭:“三哥…”
“你所謂的意外,難道就沒想過到底是不是人為?”
李廣延寒聲道:
“那城北的糧倉是我親自挑選的,木材隔熱隔煙,怎么會好端端的就起了火?”
“就算真的是意外起火,可是糧倉離御河那么近,附近那么多水,你早先讓守在附近的人都是傻子嗎,怎么就會讓火勢燒起來,不僅引來了亂民,甚至還驚動了奉天府衙?”
“還有那些百姓,這里是天子腳下,糧價雖然突然瘋漲,可是幾天時間而已,遠遠還沒有到了能讓那些百姓吃不上飯餓死的地步,他們生于皇城,如果沒有人帶頭挑唆,怎么敢哄搶糧食?”
“你可還記得,你去了糧倉之后,那些哄搶的百姓可有傷亡?”
李清澤聞言臉色微變,他猛的想起,之前他去的時候,錢玉春曾經跟他說過,城邊那邊只是“輕傷”了幾人。
如果真的出現哄搶,那些百姓亂起來,四處踩踏爭搶,怎么可能只是輕傷了幾個,卻沒有出現大的傷亡?
難道是京畿衛去的太快?
可是那般短的時間,就算是火起之后有人報案,到百姓搶糧,統共起來也不過小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