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宴轉身正對著云卿,衣襟半落著,露出消瘦卻不難看的身前風光。
司徒宴正對著云卿目光,開口道:
“我就是覺得好奇。”
“你出身醫谷,老九卻在皇庭,照理說你和他應該沒什么牽絆才對。”
“你肯在我落崖之后舍身相救,固然有想要幫老九的想法,可其中恐怕有大半是因為你不想欠人性命的原因。”
“你這般性情,本該是恣意翱翔天際不受束縛的鷹,為什么要將自己困縛起來,留在老九身旁?”
“而且你若真想選一人輔佐,無論是老三的精明、老四的重情義,還是老六、老七的出身,都遠比老九更適合來當這個皇帝,可你為什么獨獨選了他?”
云卿聽著司徒宴的說辭,對上他眼底的認真,微垂著眼簾淡聲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這世上沒有誰是天生的帝王,也沒有誰生來就能當皇帝。”
“九殿下或許在某些方面與其他皇子有所欠缺,可人總是會學著成長起來…”
司徒宴說道:“就像是他利用你一樣?”
云卿看著他。
司徒宴道:“我不相信以你的聰慧,看不出來這次馬車為什么會突然出事。”
“怕是早在離開玉霞觀那一刻起,老九就已經想要取我性命,而你也不過是他手中棋子。”
“你盡心竭力的幫他籌謀,甚至在京中替他鋪好所有前路,營造最好的局面,可他卻利用了你,你難道就沒有半點不甘?”
云卿丟掉手中的東西,懶懶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朝著司徒宴勾了勾嘴角。
“不甘又如何。”
“二殿下難道是想要跟我說,良禽擇木而棲,司徒釗不是好主子,讓我轉投于你嗎?”
司徒宴聽著云卿這話,沒有反駁,只是道:“有何不可。”
云卿嗤笑出聲,她站起身來,雙手環胸看著司徒宴時,眼底帶著些嘲諷:
“二殿下,你是否忘記了你在玉霞觀中跟我說過的話。”
“你說你所為從不為皇位,說你不稀罕皇權在手。”
“如今這般撬人墻角,挖人根基,難不成是想要讓我投于你麾下之后與你琴棋書畫,杯酒詩歌?”
司徒宴被她言語嘲諷卻半點不惱,只是對著她說道:“我自然沒忘,我的確是不稀罕皇權,可是皇權有時候帶來的便利卻是其他東西所不能比擬的。”
“想要逍遙自在,琴棋書畫,杯酒詩歌,總要能夠安然活下去才行。”
“我得了皇位,老九他們尚且可活。”
“老九得了皇位,你告訴我,他可會放過我們?”
司徒宴說起皇位之事時,就像是說著什么不起眼的東西似得,而在提起司徒釗時,他完全沒有半點含蓄,那言辭犀利的讓云卿都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云卿沉著眼。
司徒宴說道:“我的確不為皇位,可我總要為我身后那些人尋一條活路。”
如果是別的人這么說,云卿肯定會不屑一顧,甚至言語嘲諷。
在皇室之人眼中,他人死活怎及名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