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海看著有些混亂的閔敬元。
“姜云卿是先帝親封的皇太女,手中握著先帝親傳的焚月令,這赤邯有誰比她更適合當儲君?”
“更何況單論才智謀略,心性手段,她又有哪一點擔不起皇太女的位置?”
“你說她是大燕人,可是論真起來,她身上留著的是赤邯皇室魏家一族的血,她腹中的孩子也有一般魏家的血脈,她怎就當不得赤邯之主?”
齊文海反駁了閔敬元的話后,見他張大了嘴,一副想要反駁的樣子。
齊文海直接趕在他開口之前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道:
“而且閔大人,你為什么一定要這般在意一個儲君的虛名?”
“燕帝和陛下交惡,大燕和赤邯也難以修好,可大燕國力強盛,赤邯若與其交戰就算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最后讓別人撿了便宜。”
“如果能用一個儲君之名,就將大燕和赤邯綁在一起有何不可?”
齊文海說道:
“古有公主和親,如今儲君嫁于他國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況陛下正值盛年,儲君就算想要繼位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
“姜云卿是燕朝皇后,自然不可能留在赤邯,等到陛下老去需要儲君繼位的時候,世事變化成什么樣子誰都難以預料。”
“到時也許赤邯早已經國力強盛到不需要忌憚大燕,也許會有其他的變故讓得赤邯不再需要這個儲君之名。”
“你又何必在眼下吝嗇于一個虛名所換來的太平?”
閔敬元聽著齊文海的話后眼睛一亮:“你是說…”
“我什么都沒說。”
齊文海看著他,沒讓閔敬元將話說話,就直接截斷了說道:“閔大人,有些事情心中了然就好,不必宣之于口。”
“而且人要學會變通,別死守著一些根本不重要的東西不放,反倒是舍棄了到手的強援。”
他沉聲說道:
“眼下赤邯和大燕鬧出這么大的亂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安俞,保全陛下,讓她盡快歸朝才是最要緊事情,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不必在意。”
“只要陛下安好,一切皆有可能。”
“若是連陛下都沒了,國將不國,閔大人在意的那些東西就算全握在手中,又有什么用處?不過是廢物一堆而已。”
閔敬元自以為自己明白了魏寰和齊文海的意思,他們不過是用個虛名吊著姜云卿,將來還會換其他的儲君,他安心下來,說道:
“是我糊涂了,多謝齊丞相提點。”
齊文海搖搖頭,看著閔敬元放松下來的神情,眼底卻滿是復雜和晦澀難辨。
他剛才這些話,不過是安撫閔敬元的罷了,可是齊文海心中卻是很清楚,與其說是他們拿著一個儲君之位吊著姜云卿和燕帝,倒不如說是,他們是在拿著這個儲君之位,討好姜云卿和燕帝。
燕帝和姜云卿二人都不是易于之輩,而這天下更是亂世在前。
姜云卿只截留焚月令一年,而君璟墨也只是要求他們牽制南梁和李廣延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