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遠處城門那邊廝殺聲不斷。狂沙網 遠遠的,姜云卿甚至還能聽到宮中響起只有危機之時,才會響起的天龍鐘聲。
皇宮,被圍困了。
哪怕沒有親眼看到,姜云卿也幾乎能夠想象如今京中到底有多亂。
姜云卿中了藥后手腳無力,上防所用的銀針之物全部被李廣延命人搜走,就連發釵也換上了布巾,她此時只能半靠在馬車車窗邊緣,看著外面慌亂的人群說道:“太子反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李廣延坐在她斜對面,兩人中間隔著一些距離,他聞言揚唇道:“反了。”
“先帝因元成帝而死,元成帝對他更是屢屢存有加害之心,幾次都險些置他于死地,太子早就忍不了元成帝,尋到機會自然要反,更何況眼下的形由不得他不反。”
“以前他能裝作無知,裝作純善,讓君墨對他卸去防備,從不懷疑,可是經過這次之后,君墨定能猜到是他放我離開京城,也會猜到之前很多事。”
“他偽裝的表象破裂,如果不趁此機會拿下皇權,等到這次亂局平息之后,大燕就再也沒有他容之地。”
到時候元成帝饒不了他。
君墨更是饒不了他。
所以太子只能反,只能趁著這次亂局將皇權握在手中,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也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姜云卿聽著李廣延的話,淡聲道:“你拿住了他什么把柄?”
李廣延看著她沒說話。
姜云卿聲音冷淡道:“太子既然隱忍多年,就不在乎這一時片刻,墨從曾懷疑過他,甚至替他籌謀在朝中處處替他布局,如今的他剛入朝堂不久,在朝中地位尚不穩固,更別說軍中。”
“這種時候,只要他有腦子,就該繼續隱忍,等到自己羽翼豐滿足以和墨對抗之時,能夠一手握住朝政大權之,再借墨的手名正言順的除了元成帝登上皇位,而不是冒這么大的風險,跟你一起鬧出今這出圍宮叛亂的戲來。”
“能讓他鋌而走險,甚至這般竭力幫你的,除非是他察覺到危機,或者是你手中握著他什么把柄,讓他知道他會失去他如今所擁有的安穩和助力,甚至跟他后之人反目成仇。”
李廣延微側著頭看著姜云卿:“那你不妨說說,他有什么把柄?”
姜云卿低頭看著手腕上那串赤紅珊瑚珠,扯扯嘴角冷嘲道:“他如今所倚靠的一切,都是因墨和君家而來,他的將來,他的皇位、前程,更是和君家息息相關。”
“他明明還未到羽翼豐滿之時,卻甘愿為你所利用,甚至不惜強奪皇權,能讓他這般鋌而走險又那么懼怕的,只有失了君墨這支助力。”
姜云卿抬頭,聲音冷冽至極:
“所以,君老王爺和君世子的死,還有那九萬陽荊谷枉死的將士,以及當年君家之事根本不是陳王所為,而是和先帝有關?甚至于這件事,整個皇室都有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