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太冷,云卿便不叨擾太妃娘娘了,云卿先行告退。”
姜云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這才起身離開。
等到姜云卿離開之后,岳嬤嬤才望著她在梅園之中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太妃娘娘,您何必摻合到他們這事兒里面來,若是叫陛下知道您與姜云卿交好,到時候又會少不了一樁麻煩。”
呂太妃懶洋洋的靠在欄桿上,明明已經年邁的臉上,那雙眸子顧盼之間卻生生多出些風情來。
“哀家就算不幫她,不也照樣招眼,瞧瞧下面那些個人,恨不得一雙招子全落在哀家身上。”
她瞟了眼守在望月臺下的那些宮女兒太監,就見到她們不時朝著上面打量,見她朝那邊看過去,都是連忙垂著頭一副恭敬模樣。
呂太妃嘴里嗤了聲,瞧著那群人跟縮頭烏龜似的模樣,嘴里發出些意味不明的笑聲。
岳嬤嬤眼底也是多出些陰霾,自打回宮之后,她們身邊就處處是人監視。
太后的,皇帝的,幾乎從來就沒有少過。
她們主仆的一舉一動幾乎都被時時有人窺探,若非當年太上皇還給太妃娘娘留了點底子,皇帝心中也有顧忌,想要拿太妃娘娘來牽制太后,否則她們在宮中怕是會寸步難行。
岳嬤嬤低聲道:“您既然知道有人盯著,就不該這般護著姜云卿替她出頭”
“哀家護的不是她。”
呂太妃抬眼之時,看著自己指尖的薄繭,聲音冷了幾分:
“哀家剛回宮沒多久,這好日子還沒享受幾天呢,他們便一個個的上趕著去作死。”
“你以為姜云卿真是那么好欺負的?”
“先別說她若真與太后撕破臉,到時候太后會不會直接被她弄死,就說君家那小兔崽子,他活了二十幾年難得動一回情,太后要真把姜云卿怎么著了,那兔崽子能直接跟皇室翻臉。”
“到時候大軍壓境,孟家造反,整個京城都會血流成河。”
呂太妃眼底少了慵懶和憊賴,多了絲狠辣之色:
“哀家不管他們怎么鬧,也不管誰來當這個皇帝,但是這大燕的天下不能亂。”
“哀家決不允許有人毀了青嶸的江山!”
岳嬤嬤聽著呂太妃的話,張了張嘴唇。
青嶸是太上皇的字,是曾經太上皇的師父替他取的字,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曉,自從太上皇登基之后便再也無人會如此喚他,所有人都只會叫他陛下,叫他皇上,視他為九五之尊,天下之主。
唯獨呂太妃,從一開始就只叫他“青嶸”二字。
青山義氣崢嶸,似為我歸來嫵媚生。
岳嬤嬤陪伴了呂太妃太久太久,從她還是少女初次情動之時,到后來出宮物是滄桑,她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岳嬤嬤看著呂太妃的側臉,口中原本想要勸解的話便都噎在了喉嚨里,最后只能化成了一聲輕嘆。
都是癡情人罷了。
而呂太妃卻仿佛完全不知道岳嬤嬤心中復雜,她只是則是垂著眼,伸手探出橫欄之外虛握著掌心,就像是抓著什么東西似得,可最終張開手指之時,掌心里卻是一場虛空,什么都沒留下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