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錄心中胡思亂想了一通,面上卻是半點沒露,只是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朝著姜云卿開口道:“姜小姐,您可算是出來了。”
“周公公辛苦了。”
姜云卿站在車前,朝著馬車里看了一眼。
剛才周錄下來掀開車簾的時候,她隱約還看到馬車上有別的人,姜云卿不由問了句:“上面還有旁人?”
周錄低聲道:“是七皇子。”
他怕姜云卿不喜,連忙說道:“陛下已經下旨處死三皇子,他死前想要見七皇子一面,雜家也不好攔著,姜小姐若是不愿意與七皇子同乘,可以坐自家的馬車,跟在后面就行。”
姜云卿揚揚唇。
她又不怕李清澤,何必躲著他?
“不用麻煩了,就同乘一輛,周公公過來想必也是擔了風險的,趕緊走吧,免得生出什么事端來。”
周錄聽到姜云卿的話頓時覺得心中一陣體貼,他背著陛下讓三皇子見了七皇子和姜云卿的事情可不就是擔了風險了,若非三皇子抓著他的把柄,他怎會愿意替他傳話?
那七皇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頤指氣使,反倒是姜云卿,哪怕是對著他這個太監也沒有半點倨傲。
周錄真心道:“多謝姜小姐體諒。”
周錄連忙上了馬車,而姜云卿則是跟在他身后也進了馬車里面,等到他們坐好之后,徽羽一個眼神便讓得外間趕車的小太監有些腿軟,自覺的朝著一邊躲了過去。
而徽羽這才抓住了韁繩,然后撐著車轅跳了上去,嘴里輕叱了一聲,便駕車朝著詔獄的方向而去。
姜云卿進了車廂之后,就感覺到李清澤的目光一直陰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中帶著怨恨和戾氣,讓人十分不喜。
姜云卿手指放在膝蓋上,挑挑眉對著他說道:“七皇子難道不懂得什么叫做非禮勿視?還是要我教你規矩?”
李清澤眼中一沉,往日姜云卿見到他時,還擺出一副溫和模樣,如今這般不客氣,在他看來不就是仗著與王的婚事嗎?!
他眼底滿是寒色怒聲道:“姜云卿,你別以為你跟王定親就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不過就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三哥那般喜歡你,你卻將他害到這般地步,我不會放過你的!”
姜云卿手指輕撫著指節,揚唇道:
“七皇子這話未免太可笑了,三皇子落到如今地步,是他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若非他行事不軌,心腸歹毒,處處算計他人卻又沒弄干凈首尾,又怎么會招惹了麻煩觸怒了陛下?”
她眼底帶著嘲諷之色看著李清澤:
“這朝中興衰之事常有,落敗之人更是比比,哪怕如大皇子那般也曾有人為他求情奔走,可是三皇子呢?有幾個人如他這樣眼見勢傾便被所有人落井下石,毫不猶豫的背棄的?”
“他的心腹,他的親信,他麾下所有親近之人,可有一個替他求情奔波,愿意替他籌謀?”
“他自己做人有問題,只知利用而不懂人心,落到這般地步有什么資格怨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