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低頭看了眼自己。
這次本不該受傷的,是他作戰時分了心恍了神,才被傷了。
眼角余光掃過墨梓奕打量自己的眼神,葉湛朝他看去一眼。
墨梓奕挑眉,并沒有轉開視線,而是冷漠地看著葉湛,不等楚君銘說話,他便先開了口,“你要是再不回來,我明天就回去G市了,有句話,我爸媽要我一定跟你說清楚。”
葉湛神色微微一變。
薄毅的嘴角輕抿,平靜地問墨梓奕,“墨叔叔和溫阿姨讓你跟我說什么?”
昨晚,他執行完任務回到部隊,便看見了墨陌給他發的消息。
她說:葉湛,我對你和季安蕓的曖.昧沒興趣,更不會因為喜歡你,就惡毒到把她朋友圈的照片泄露出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墨陌沒做過的事,任誰質問都不會承認…之前,是我給你傷我的權利,以后不會了。
看到這番話的時候,葉湛說不清心頭是什么樣的情緒。
只知道有什么情緒翻江倒海的想往外涌,可是卻找不到出口,死死的堵在胸口。
他臉色在那一刻驀地一白。
那天中午,季安蕓離開后,葉湛飯沒吃完,就接到電話讓他回部隊。
匆忙趕回部隊,立即動身。
手機被他扔在部隊并沒有帶走。
因為情況緊急,他回部隊的路上沒有看手機…
葉湛盯著消息又看了兩遍,仔細品嘗著她這番話,感受著她寫這段文字時的心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編輯幾個字發出去。
卻發現,自己又被墨陌刪了。
葉湛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谷底,和上一次被她刪除時的感覺全然不同。
上次墨陌刪了他,他知道她是一時生氣。
他有把握讓她重新加自己。
可這一次,他的心說不出的慌。
因為墨陌的字里行間那份決絕,讓他知道她這次不是單純的生氣要刪了他。
她是要永遠的和他劃清界線,要把他從她心里徹底的刪除。
從此后,她心里不會再有他葉湛的痕跡。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楚自他心底最深處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似病毒一般,不過片刻,就傳遍了渾身每一個細胞。
他覺得胸口悶得難以呼吸。
葉湛不知道到她為什么說那樣的話,但他很快便猜到,可能是季安蕓找了墨陌。
他都說了,他并不懷疑墨陌。
季安蕓到底跟墨陌說了什么。
葉湛點了加好友請求,又撥出墨陌的電話號碼。
然后,他心口悶得更難受了。
因為墨陌拉黑了他的號碼。
微信刪了他,電話拉黑他。
葉湛頹廢挫敗極了。
他給唐晉琛打電話,對方說得也不太清楚。
或許唐晉琛把知道的全說了,但聽在葉湛耳里,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今天直接來找楚君銘,也是因為,知道葉湛今天和楚君銘簽約,能在這里見到他。
墨梓奕看著葉湛英俊的眉宇,這個男人確實很不錯。
之前他追求清晴的時候,自己把他當成強勁的敵人。
清晴沒被他勾了魂,陌陌反而被他迷了情,傷了心。
即使唐晉琛替他解釋過兩句,墨梓奕也惱他傷了陌陌,冷冷地說,“我爸媽讓我告訴你,不管你和季安蕓的共同好友都有誰,我姐沒做過的事,你們都別想強扣她身上。”
“我想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懷疑過陌陌。”
葉湛的語氣還維持著平靜。
盡管心頭情緒起伏,但他一向冷靜自制力強。
除去面對墨陌本人外,面對其他人,哪怕是她的親人,他也能壓下所有的情緒。
墨梓奕冷嗤,“我管你心里怎么想,反正我只是帶句話給你,不要給我姐扣莫須有的罪名,你和季安蕓怎樣是你的事,從此后,不要去招惹我姐。”
“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葉湛垂了垂眸。
他身高和墨梓奕差不多。
兩人的氣場也差不多。
他朝墨梓奕伸出手去,這一刻,墨梓奕才看見,他傷了手心。
那里有一道傷痕。
剛才他聽楚君銘問葉湛的傷勢,一直以為他是傷了身體哪個部位。
沒想到,是手。
“陌陌出國了。”
墨梓奕看穿了葉湛的目的。
并不打算把手機借給他。
他聽說,陌陌刪了葉湛,還拉黑了他。
想到這里,墨梓奕面上的神色又冷了一分,“葉湛,你不了解我姐,她看起來溫婉柔弱,單純善良,可她骨子里是倔強的。她決定要忘了你,就不管你之前在她心里的位置多重,她都會忘了你。”
這話出口。
墨梓奕很滿意的看見葉湛變了的臉色。
他的手還伸著,固執的僵在那里。
五官線條也覆了一層冷峻,盯著他的目光堅定,決絕。
“手機借我幾分鐘。”
不管墨陌要怎樣,他都想跟她說兩句話。
“不借。”
葉湛的臉色變了幾變。
“墨梓奕,我已經收集足了時棟平辜殺手殺害安姨的罪證,你若想要,就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你拿時棟平來威脅我?”
墨梓奕不以為然的挑了眉,“我借不借你手機,你都要端掉時家的。”
暗查時棟平,之前是他找他幫忙。
但后來,是總統給他的秘密任務。
墨梓奕覺得葉湛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拿這點來威脅他,只要時棟平下馬,安姨的仇就報了。
他沒有一定要把時棟平的罪證從葉湛手里搶過來,由自己親自報仇的想法。
他要的是時棟平死,只要他死了,仇就是報了。
“你不想替安姨報仇?”
“不想,相反的,我還想跟你分享一個最新消息。”
墨梓奕嘴角勾起一抹笑的弧度,眼底,卻是寒涼一片,“后天晚上十一點半,時棟平要在西郊的舊鋼鐵廠房里和人做一筆交易。”
“你怎么知道的?”
“無意中得知的。”
墨梓奕并不想多說。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葉湛點點頭,沒再多問,墨梓奕留在帝都就是為了時棟平。
他能在這幾年查到時棟平頭上,自有他的厲害之處,如今得到這樣的消息,也不奇怪。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