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淡淡地月色,白一一對上顧愷噙著笑意的眼眸,她心底某處不自覺的柔軟下來,絲絲溫暖如泉水般流淌進心間,融化了多年來的冰墻一角。
她不自覺的揚起笑,“是嗎,你這么肯定?”
“當然,我是誰,沒有把握,我會帶你來嗎?”
顧愷輕笑,和她眸光對視了片刻,又看著墓碑上,他媽媽的相片,“媽,我一直記得,你當年說的話。等我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帶來給你看看。”
這次,換白一一安靜地聽著。
她身子微側,臉微仰地看著顧愷,聽著他的聲音溫潤愉悅地出口:“我今晚把她帶來了,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爸都還不知道,我可是先把一一帶來見你了。”
說到最后,他的話語帶著一絲調侃,白一一看著顧愷嘴角的笑,柔軟的心房忽然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輕輕揪了一下,一絲輕微的疼意泛濫開來。
如此突然的,她竟然心疼起這個男人來。
她從小沒有父愛,身旁這個男人,又何嘗不是從小都背負著失去妹妹的內疚,看著自己的媽媽整日以淚洗面,最后早早的離去。
他心里的傷,并不比她少一絲一毫。
只不過,被他掩飾了。
“媽,一一將來是您的兒媳,她已經給您生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孫女了,改天我把瞳瞳帶來看您…”
聽著顧愷和他媽媽說的話,白一一能想像出,他和他媽媽,以前應該都是無話不談的。
他性格并不是那種冷酷的,和墨修塵不一樣,總給人一種冷的感覺。這個男人穿上白大褂的時候,溫潤俊雅,脫了白大褂,便桀驁不羈。
當然,他給她的印象,最深的還有毒舌。
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想笑。
“一一,你笑什么?”顧愷和他媽媽說完話,一轉頭便看見白一一唇邊露出笑意,眸光閃了閃,他探究地看著她。
白一一搖頭,“沒有。”
“我們走吧,改天再帶著瞳瞳一起來。”顧愷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面對著墓碑,“媽,我和一一改天再帶瞳瞳一起來看您。”
白一一很恭敬的鞠了一躬,和顧愷一起離開。
回到車前,白一一脫下身上的外套,顧愷打開后車門放到座位上。
上了車,顧愷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我和方芷薇雖然交往過,但并沒有帶她來看過我媽媽。”
白一一正系安全帶,聽見他的話,手上動作一滯。
轉眸,對上顧愷一臉認真的俊顏,她心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為什么?”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口,不知道為什么要問。
顧愷鎖住她的視線,“我雖然很努力的讓自己喜歡她,可我更清楚,我不喜歡她。我媽當年說過,讓我遇到了我喜歡的女孩子,才帶來給她看看。”
因為不喜歡,所以,他沒有帶方芷薇來過。
可以騙自己,卻不想欺騙媽媽。
白一一心尖處驀地一窒,“顧愷,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顧愷眸底色澤微暗,“一一,我今晚帶你來,是因為你一直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
“我…”
白一一張了張嘴,一個我字剛出口,顧愷忽然傾身,一手扣住她腦袋,俯身吻了下來。
她身子一僵,心跳漏了兩拍后,睫毛輕顫了顫,緩緩閉上眼睛。
顧愷的吻雖然有著他一慣的霸道,但并不粗魯,感覺到她的柔順,便跟著放柔了下來。
他寬厚的大掌微微用力,把她腦袋往他面前壓,濃郁的男性氣息強勢入內,索取她嘴里的芬芳清甜…
可能是剛才他穿得少的原因,他的唇帶著一絲涼意,連帶氣息也帶著涼意,白一一感覺到那絲涼意,手臂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子。
車廂內的溫度,在吻里迅速上升,絲絲曖昧蔓延進每一寸空間。
直到白一一唇畔情不自禁地溢出一聲低吟,顧愷才忍著想要索取更多的念頭,不舍地放開她。
昏暗的光線里,白一一臉燙得要燒起來,原本紅潤的唇瓣,被吻得都紅腫了。
顧愷眸底有著令她心慌的火苗跳躍,她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他炙熱的眼神。
“一一。”
男人的嗓音,沙啞,繾綣。
白一一的心跳在他的輕喚里亂了節拍,她抿抿唇,低聲說:“回去吧。”
“好。”
他想說什么,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白一一眸光掃過他受傷的手,“要不我們換換,我來開。”
“不用,我開,你休息會兒。”顧愷沖她溫和地笑笑,長臂一伸,拉過安全帶替她系上。
白一一驚訝了下,有些不適應他對她的體貼。
然而,想到他以前對方芷薇就那么體貼,只要他想,是可以把一個女人寵上天的。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車廂里很安靜,顧愷專注的開著車,白一一安靜地坐在副駕座里,臉微側,目光看著車窗外,心里,想的卻是身旁的男人。
重新回到家,已經十二點了。
這一趟來回,便是一個多小時,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顧愷側身,看著副駕座里的白一一,“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上班。”
“不用,我自己開車去上班就行了。”白一一忙搖頭,她還是不想招搖。
顧愷無奈地嘆口氣,“一一,你太倔強了,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還是我女兒的媽媽,你有權利享受我對你的好。”
“別,我們就像以前那樣相處就挺好的。”白一一笑著道:“你一下子對我太好,我實在不習慣,只要你以后別對我兇就行了。”
“你天生自虐嗎?”
“聽你這樣說話,我覺得,這才是真實的顧愷。”白一一輕笑,“也許,我真是自虐。”
顧愷眸光閃了閃,“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留在這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看著白一一的眼神,帶著一絲邪魅的味道。
白一一心頭一跳:“不要,你回去吧,我沒有和男人未婚同居的習慣。”
“白一一,你不僅自虐,還心思齷齪。”顧愷沒有生氣,只是配合她的習慣,連名帶姓的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