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片唇瓣即將貼在一起時,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自顧愷的口袋里響起。
在這寂靜而曖昧的深夜,異常清晰。
顧愷的動作頓住,眸底的幽深炙熱,如一團云霧瞬間散去。
面前的白一一,被這聲手機鈴聲驚向心跳有半秒的停頓,她驚慌地推開顧愷。
后者在鈴聲打擾時,扣在她腰間的手,就松了力度。
這一推,白一一如愿地推開了他。
原本微妙的氣氛,因為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變得尷尬。
見旁邊鍋里,水和面條在翻滾,白一一不可能在這時真的轉身走掉,她抿著唇,往鍋里加了一點涼水,重新拿一雙筷子,攪動面條。
顧愷看了她一眼,走出廚房,去外面客廳接電話。
電話是墨修塵打來的,顧愷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墨修塵這家伙,半夜三更的,打什么電話。
“喂!”
他在沙發里坐下后,才按下接聽鍵,語氣不善的開口。
電話里,墨修塵低沉的笑聲傳來,“阿愷,你怎么了,好像誰欠了你幾百萬似的,大半夜的,火氣這么旺?”
“有話就說。”
顧愷好看的眉頭皺起,俊臉籠上一層陰云。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你的車在白一一家外面,你這大半夜的,怎么還在她家,昨天才傳了緋聞,你不怕被記者拍到你半夜登堂入室啊?”
聽墨修塵的語氣,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過是半夜回家,看見了他的車,然后打電話,閑聊。
也許不是閑聊,是墨修塵那個過得太幸福的男人,想看他的笑話。
“我是來看瞳瞳的,下午瞳瞳打電話,說想我了。”
顧愷修長的雙腿伸直,一條腿翹到茶幾上,另一條腿伸到茶幾下,身子懶洋洋地靠進真皮沙發里。
“瞳瞳半夜不睡覺的嗎?”
墨修塵在電話那頭調侃。
顧愷反問:“你半夜也不睡覺的嗎,剛才你說回家看見我的車,修塵,你怎么這么晚回家,是不是和然然結婚時間長了,就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感興趣,舍不得回家了。”
“阿愷,我好意地關心你,你居然挑撥離間,太不夠兄弟了。半夜三更去單身女人家,還火氣那么大,你不是意圖不軌,被人拒絕了吧?”
隔著電話,墨修塵好像看到了顧愷那欲求不滿而陰沉的俊臉似的。
顧愷惱恨地罵了一句,“你沒事就趕緊睡覺,掛了。”
“阿愷…”
墨修塵的聲音,被他掛斷。
反手機調了震動放到茶幾上,抬頭看去,只見白一一端著一大盆面條,從廚房里出來。
顧愷起身,跟著走進餐廳。
白一一把面條放到桌上,轉身,又去廚房端他要吃的豬蹄。
顧愷看了眼不銹鋼大盆里的面條,對走出餐廳的白一一喊,“多拿一雙碗筷。”
白一一沒應聲,也沒有多拿一雙碗筷。
把豬蹄放到桌上之后,她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去睡覺了。”
轉身就走。
“白一一,等一下。”
顧愷眉心擰著,瞇起眼睛看著白一一。
她一臉冷漠,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了去。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冰冷樣,把他當成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嗓音有些沉:“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我很困。”
白一一拒絕,她不想再面對他,剛才在廚房里,要不是他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吻下來。
之前,是意外。
才會有了瞳瞳,如今兩人都清醒著,昨天還上了頭版頭條,被人說成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白一一不想和顧愷真的再有什么說不清的關系。
兩人目光對峙,顧愷的眼神深銳沉郁,白一一的眸光清冷冰涼。
和剛才在廚房的微妙曖昧相比,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顧愷抿抿唇,起身離座,大步走出餐廳。
白一一茫然的眨了眨眼,轉頭,見顧愷進了廚房,她眉心又輕輕地蹙起。
顧愷拿著碗筷回來,白一一淡淡地說:“你不用挑出來,我不吃。”
顧愷不說話,把面條挑了一些到碗里,還特意夾了些肉絲,又倒湯。
末了,才對一直站在那里的白一一說:“是你坐下,還是我拉你坐下。”
“顧愷,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一一抿抿唇,冷硬地問。
“坐下,把面條吃了,我說過,不會讓你白煮的。”顧愷盯著她那冷漠的眼神看了幾秒,眼底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語氣忽然間,變得云淡風輕。
和她的拒人于千里相比,顧愷則是疏離。
白一一聽出了他話語里的疏離,她猶豫了下,見顧愷低頭,徑自的吃起面條來,她拉開椅子坐下。
“下午,我媽媽給我打了電話。”
白一一的話出口,顧愷挑起面條喂進嘴里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抬眼看著她,“白姨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應該還可以吧,我媽媽知道了昨天事。”
白一一眨了眨眼,對于顧愷的喜怒無常,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他雖然沒有表現得特別明顯,但白一一是能清楚的感覺到的,他打電話給她,讓她給他煮面條的時候,有種老公對妻子吩咐準備宵夜,一會兒回家吃的感覺。
他剛才自己輸了密碼進屋,像是回到家一樣。
自然而然的進了廚房,用調侃的語氣說,她的廚藝不錯。
這絕對不是沒有關系的男女該有的相處模式,后來,他抓著不讓她走,手攬上她腰間把她拉進懷里。
那一刻,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曖昧。
他要是真的吻了下去,他們的關系,又會變成什么樣,白一一無從可知。
她皺了皺眉,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和顧愷是不可能的,“我告訴她,方芷薇出面,已經幫我澄清了。我媽媽很感謝方芷薇,還說,為了我的名聲,以及瞳瞳,讓我離你遠些。”
“是嗎?”
顧愷挑起一邊眉毛,眼神質疑地看著白一一。
白一一點頭,“當然。”
顧愷垂了垂眸,平靜地說:“行,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反正你住得離然然家近,以后,我要見瞳瞳,就去然然家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