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
溫然的聲音很溫和,平靜,一如她的內心。
其實,她不是一個記恨的人,因為在溫家那十幾年,她一直過得很快樂,而溫洪睿夫妻又是正直善良的人,她又沒有童年那些殘酷的記憶。
也就沒有學會怨恨。
雖然后來,她有恨過一些人,但墨子軒在她心里,還有著最初的陽光俊朗的影子,他如此肯改變,不再糾纏于她,她也就不再會再討厭他。
墨子軒知道溫然的善良,可他做了那么多傷害她的事,她還能不計較,他心里是真的很感動,“然然,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不管我和周琳怎樣,我都會對甜甜盡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
“嗯,甜甜是個可愛的孩子,希望你不只是為了盡一份責任。”
溫然眉眼間泛起一絲淺笑,她一直很喜歡小孩子,特別是甜甜又十分依賴她,相處一個月多以來,她對甜甜有了十分深厚的感情。
墨子軒很認真地點頭:“我會努力的,也許你不會相信,我才抱過甜甜一次,見過她三三面,但我并不討厭她,甚至,我覺得她很可愛。”
“我相信。”
溫然清亮的眸子里寫著信任,她的話,讓墨子軒既感動,又受到鼓勵,臉上也不自覺地浮起了笑。
墨修塵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墨子軒和溫然聊得愉悅的畫面。
他眸子瞇了瞇,墨子軒見他進來,立即從沙發里站起身,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把手中報表遞給他:“這是最新的數據,你先看看。”
“嗯。”
墨修塵眸光掃過他,看向溫然時,眼神里隨時多了一絲溫柔。
“我先回去工作了。”墨子軒說完,轉身便出了辦公室。
墨修塵把東西往茶幾上一放,在溫然身旁坐下,狀似不經意地問:“然然,剛才和墨子軒聊什么,看你們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溫然眨著眼睛,說:“聊周琳和甜甜,他給周琳找了個護工,又給她找了個保姆…”
溫然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只除了身子有些虛,需要一段時間調理。
周末,墨修塵也去做了一個檢查,沒有什么問題,顧巖給他們兩人開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
溫然去病房看甜甜,墨修塵讓她先去,他陪顧巖聊聊天,一會兒再去找她。
“修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溫然離開后,顧巖看著墨修塵,溫和地問。
墨修塵垂了垂眸,抬眼對上顧巖關心地眼神,溢出薄唇的話,滲進一絲壓抑的情緒:“爸,有件事,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什么事?”
顧巖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身子靠進沙發里。
他看出了墨修塵的欲言又止,心念微轉,幾個猜測自腦海里閃過,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如果他猜得不錯,修塵要問的,應該是舊事。
果然,墨修塵薄唇輕抿,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顧巖:“爸,這是二十多年前 我爸做的親子鑒定。”
聞言,顧巖眸光微微一變,接過墨修塵遞來的紙,看了一眼后,臉色又變了幾變,眉頭不禁蹙了起來:“修塵,這是墨敬騰給你的?”
墨修塵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弧度:“不是,是墨子軒從他的抽屜里找到的,他臨死之前,告訴了我一些真相,爸,你和他也算是幾十年的朋友,不知道你對于他和我媽之間的事,知道多少?”
顧巖思考了片刻,溫和地說:“修塵,那些事,我原本以為你一直都不會知道。既然你現在問起了,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嗯。”
墨修塵點頭,聽著他往下說。
“其實,你媽媽在認識墨敬騰之前,就有喜歡的人,墨敬騰用的手段,和后來對肖文卿的手段是一樣的。他年輕時,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對喜歡上的女孩子,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隨著往事被揭開,顧巖也陷入回憶里。
墨修塵輕抿著唇角,英俊的五官線條有著些許冷硬。
“墨敬騰一番強烈追求并沒有打動你媽媽的心,后來,他演了一場苦肉計,很沒創意的英雄救美,又讓你媽媽看見她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幾個月之后,你媽媽就和他結了婚。”
“你媽媽雖然不喜歡他,但嫁給了他,一開始也是真的想和他過日子,只是平靜的日子沒多久,她就知道了那些事是墨敬騰安排的…”
顧巖頓了下,“至于你的真正身世,我也是幾年之后才知道。那個秘密,你媽媽應該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你的親生父親。墨敬騰得到了你媽媽,也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后來,又害死了…”
墨修塵眼前浮現出一些久遠的畫面,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顧巖說的,和墨敬騰那天告訴他的,相差不大,“我記得,墨敬騰找我給他做親子鑒定的那天,他心情很不好,但他當時沒有告訴我真話,說是一個朋友的。”
“但從他拿到鑒定結果之后,對你就不像以前那樣疼愛了。后來他就有了肖文卿,和你媽開始更頻繁的爭吵。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才說出了真話。”
墨修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對墨敬騰已經不那么恨了,“爸,我媽喜歡的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你認識嗎?”
“嗯,見過幾次,只知道姓江。其實,你除了長得像你媽媽之外,你更多的是像墨敬騰,而不是那個姓江的男人。”
“可是。”
墨修塵心里也很疑惑這一點,甚至,那天聽見墨敬騰說出他的身世,他都不敢相信。
顧巖輕嘆口氣,說:“墨敬騰就是在那之后,才對你不好的,后來,我勸過他,并且跟他分析了你媽的為人,并勸他再做一次DNA鑒定。”
雖然那次鑒定,基本上不會出錯,但顧巖還是覺得,墨修塵長得和墨敬騰也有相似之處的,只不過是他五官太過精致,像他媽媽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