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柯一句帶著擔心和歉意地反問,讓白筱筱打消了想問他的念頭,她淡淡地說:“沒有,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會給我媽打電話的。”
“我打不通你的手機,想著這么晚,你可能回家了。”
“我和朋友在外面。”
“不是一個人就好,別太晚,你坐了一天的飛機,早點回家休息。”孟柯沒有問她和誰在一起,只是關心地讓她早點回家。
服務員端了粥進來,洛昊鋒只是看了一眼,等著白筱筱打完電話,再一起吃。
郊區別墅。
二樓,彌漫著濃郁荷爾蒙氣息的主臥室,那張寬敞的大床上,激情過后,墨修塵輕輕地抓著要替他檢查手臂傷口的溫然,一把將她擁進懷里,薄唇輕吻著她發絲,激動而深情地喚著她的名字:“然然,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修塵,你說什么?”
溫然被他按在懷里的小臉驀地抬起。
原本染著迷離之色的水眸里竄過震驚,瞳眸欣然睜大,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張如雕刻般英俊的臉。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修塵說,他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墨修塵看著溫然寫著震驚的小臉,心尖處狠狠一窒,他輕啟薄唇,一字一頓地說:“然然,我剛才,想起了所有的事,我的記憶,恢復了。”
溫然面上的表情僵住。
圓睜的雙眸,定定地望著墨修塵,太過欣喜和震驚,反而一個字都不出來。
唯有眼淚,滾落眼眶。
分不清是喜悅,還是委屈,心疼,亦或者所有的情緒都交織折磨著她,才在這一刻全數化為淚水。
她的修塵終于恢復記憶了。
雖然她之前說過,她不在乎他是否恢復記憶,她也不要他為了恢復記憶而為難自己,可是,當她聽他說,他已經想起了全部的時候,她心里的喜悅,真如浪潮般洶涌澎湃。
溫然的眼淚,對墨修塵而言,就似滾燙的鐵水烙在心口,他心尖處一陣窒息的疼痛,擁著她的雙臂驀地一緊。
吻,心疼而憐惜地落在她額頭,眼角,他溫柔地吻掉她的眼淚,低沉沙啞的嗓音充滿了歉意:“然然,對不起。”
他內疚,自責。
就算是忘了全世界,他也不該忘了他的然然。
剛才,他和她身心合一的那一刻,過往的一幕幕就像是電影快進般涌上腦海,一開始,是他和然然那些恩愛甜蜜的畫面,從他們第一次在山頂開始,到后來他為了替她排毒,往她喝的牛奶里放藥…
自墨修塵醒來后,知道自己失憶的那天起,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恢復記憶。
他嘗試過許多種方法,然而,他越心急,就越是想不起來。那所有的方法,都不起作用。即便然然陪著他去鄉下別墅,給他看她拍的相片,講他們之間的事。
后來,他看到自己寫的日記,也沒能幫助自己恢復記憶。
實在想不到,他和然然身心合一的時候,居然開啟了記憶之門,往事像是被關在牢籠里,全部放了出來。
溫然身子在他懷里輕顫,她努力地想控制著自己不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滑落眼眶,她緊緊地回抱著墨修塵,哽咽地喚他名字:“修塵!”
“乖,不哭了。”
墨修塵薄唇離開她的眼,改用手替她擦眼淚,輕聲道:“你再哭,我要心疼了。”
溫然緊緊地咬著唇,眼淚還沒有干,臉上的笑卻綻出一抹喜悅的笑,被淚水浸泡過的眸子晶瑩璀璨:“你是什么時候恢復記憶的?”
墨修塵眸子輕閃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地笑,動作輕柔而耐心地替她擦著淚水,“等你不流淚了,我就告訴你。”
溫然嗔他一眼,抬起雙手狠狠地抹著眼睛,嘴里說著:“我眼淚擦干了,你快告訴我。”
墨修塵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阻止她:“你這樣擦,眼睛都擦紅了。”
溫然被他抓住小手,也不掙扎,只是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眸光癡然。
墨修塵也不說話,溫柔而深情地看著她,一時間,室內安靜得只剩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流動的空氣里,曖昧的荷爾蒙氣息漸漸散去,深情愛意編織成的大網把相愛的兩人緊罩其中,外界的所有,都被隔絕,只剩下彼此深愛著的對方。
萬千情話,都抵不過這一刻的深情凝望。
墨修塵大掌撫上她小臉,緩緩俯身,再一次吻住她剛才就被他吻得紅腫了的唇瓣,溫然在片刻的怔愣之后,以所有的熱情回應著他。
吻,在兩人喘息里結束。
墨修塵緊緊地擁著懷里的女子,大掌溫柔地撫著她的發絲,沙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她耳邊:“然然,你不僅有治好我身體的本事,更有恢復我記憶的本事。”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人心的淺笑,聽在溫然耳里,她心頭驀地一顫,驚愕睜大的眸子望著他片刻后,終于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他話語里的調侃和話外之意,小臉涮地又爆紅。
“你…”
“哈哈,然然,你懂了嗎?”墨修塵開懷大笑,他一直覺得,逗她,是件有趣的事。從前是,現在,也是。
不過,他想起了所有的事,對她的愛意,就更濃了一分。
他只要一想起他失憶的日子里,然然一個人記著他們的那些過去,還被程佳那個賤人逼著發下毒誓,不敢接近他,只能一個人傷心落淚,他就痛恨自己。
都怪他。
若非他忘了然然,她也不會傷心難過。
若非他忘了然然,他就不會讓程佳那個卑鄙的女人陰謀得逞。他居然把那個女人留在身邊那么久。
想到這一點,他臉上的笑立即斂了去,眉宇間,又凝起一抹冷意,他一定要把程佳給找出來,不管她逃到哪里,都要把她找出來。
決不能再給她任何傷害然然的機會,不僅如此,他還要把她諸加在然然身上的痛苦,百倍各倍的奉還。
見他忽然變了臉色,溫然立即伸手撫上他輕凝的眉頭,輕聲說:“修塵,什么也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