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軒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躺在病床上的墨敬騰根本不能把他怎樣。
墨敬騰被他一噎,正要說話,又聽他說:“爸,你可別忘了,墨修塵還對程佳的話耿耿于懷呢,要是他知道你現在相信程佳的話,那肯定會以為,你和程佳狼狽為奸地逼迫溫然。如今集團的大權可是掌握在他手里,他一個不開心,你一輩子辛苦創下的基業就毀于一旦了。”
他語速并不快,語調也是平穩的,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嘲諷,相反,字字真誠,更像是真心地勸說。
墨敬騰一怔。
他想起墨修塵那句明里暗里的警告,心頭一股郁氣凝聚,驀地呼吸急促起來。
“爸,你別激動,醫生說了,你要是再受刺激,就可能癱瘓…”
“你…”墨敬騰難受的捂著胸口,眼睛恨恨地瞪著墨子軒,墨子軒見狀,連忙抬手按了呼叫器。
意品軒 三樓雅間里,談笑聲不斷。
今晚的氣氛,比往日更加的高漲,特別是那兩個穿著新衣服不肯脫的男人,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只是偶爾,墨修塵視線掃過和他有兩三分長像相似的江流時,心里微微有些困惑和不悅。
那個男人,似乎不只是長相和他相似,舉手投足,都讓他隱隱熟悉。還好,他是沈玉婷的男朋友。
中途,沈玉婷和溫然去洗手間。
兩人站在洗手池前洗手時,沈玉婷關切地問:“然然,你和修塵,是在一起了嗎?”
“沒有,我們只是朋友關系。”溫然面帶微笑地看著沈玉婷,“婷姐,你和江流,不是吵架了吧?”
她剛才就注意到了,沈玉婷今晚的狀態不太好,而江流,好像也有心事,對沈玉婷雖殷勤,卻讓她覺得,隱隱有些怪異。
總之,他們兩個人,今晚都有些奇怪。
“沒,只是一點小事爭論了幾句。”沈玉婷笑得有些勉強,
溫然見她不想說,沒有多話,沈玉婷又接著剛才的話題問她:“然然,你是打算一直和修塵以朋友身份相處嗎,還是不顧當初你發的誓,和修塵在一起?”
不知是溫然的錯覺,還是什么,她覺得,沈玉婷的眼神里,好像有著緊張…
而且,她的話,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管是溫錦,顧愷,還是白筱筱,甚至覃牧,他們都是說“然然,你不用在意對程佳發的誓,那些根本不作數。”
她蹙蹙眉,心想,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婷姐和江流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別的想法,她抿抿唇,聲音淡淡地響起:“我不知道,修塵說,他會給我時間。”
“然然,你很在意當初發的誓,是嗎?”
沈玉婷看著溫然,她心里有些鄙視自己,為什么會因為下午那一個意外,深埋在心頭的某種情愫,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當初,她是真的死心了,想要和江流一起過下去的啊。
可是,今天下午,一個病人家屬鬧事,正好墨修塵遇上,沈玉婷被那病人家屬推了一把,眼看她要撞上身后的推車,墨修塵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沈玉婷。
她身子因為慣性跌進他懷里,當他清冽成熟的男性氣息撲鼻之際,沈玉婷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那樣的姿勢并沒有保持太久,墨修塵說了聲‘小心’,見她站穩,就立即放開了她,可是,沈玉婷現在想起那一幕,臉蛋還隱隱發熱。
加上她前些天因為某件事和江流爭吵過,兩人這幾天一直在冷戰,便對墨修塵又生出了一絲希冀來。
溫然并不知道醫院下午發生的事,墨修塵也沒有跟她提起,這會兒看見沈玉婷臉色微微泛紅,她眨了眨眼,輕輕點頭:“嗯,雖然我知道發誓什么的不可信,但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
“然然,你的猶豫并不是錯的,我們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就和發誓這些一樣的道理嗎,這世間許多事情,都無法用科學作解釋,這發誓就像鬼神之說一樣,不能完全不信。”
沈玉婷見溫然臉色微微一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她又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安撫道:“然然,你別誤會,我不是讓你一直不接受修塵,我只是不希望你到時又難過自責。”
言下之意,不就是說她和修塵在一起,會 溫然抿抿唇,輕聲說:“我知道,婷姐。”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回包間的走廊里,遇上在外面接電話的覃牧。
她們走過去時,覃牧正好掛掉電話,溫然看見覃牧,一下子想起下午在醫院,覃母拜托她的事,心里微一猶豫,對沈玉婷說:“婷姐,你先回包間吧,我找覃牧幫個忙。”
沈玉婷微微一怔,目光在溫然和覃牧身上轉了一圈,笑了笑,輕快地說:“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
覃牧有些意外地看著溫然,見沈玉婷進了包間,他才問:“然然,什么事?”
溫然抿抿唇,在心里組織著語言,距離覃母托她幫忙,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她還沒有想好怎樣對他開口。
剛才一看見他,臨時決定跟他說。
這會兒剩下他們兩個人,她竟然又覺得,有一點點尷尬。
畢竟,覃牧雖然喜歡她,卻一直不曾告白過,他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關心著她,她總不能直接說,覃牧,你別喜歡我。
“覃牧,你打算什么時候回c市?”
溫然抬眼看著他,嘴角扯起一抹笑,溫和地問。
覃牧眸底不自覺地泛起一絲暖意,目光坦然地看著她:“明天就回c市,我和阿鋒都走了,安琳一個人忙不過來。然然,你就別回去了,留在g市吧,那邊我們再找人替你的工作。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藥廠幫你哥好了。”
溫然詫異的眨眼,覃牧都替她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