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醫院不遠的酒店總統套房里,氣氛,有些冷凝。
程佳眼神委屈地看著坐在沙發里,自始至終,都對她的‘表演’無動于衷的男人,雖然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因為生病的原因,甚至太過清瘦。
可是,這樣的他,卻依然英俊,性感,魅力無限,于她,永遠都是致命的吸引。
她在他身邊二十多天,細心照顧了他二十多天,還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陪伴著他,可是,他卻把她當成隱形的,看她的眼神冷漠冰寒。
全無半分他以往對溫然的溫柔深情。
她告訴自己,這是因為他失去了記憶,所以,他才會這么冷漠,她要耐心些,用自己的愛去打動他。
緊緊地抿了抿唇,她暗自平息心里的情緒,妝容精致的臉蛋上又重新浮起明媚的笑,一手輕拽著裙擺,試圖往他面前坐,嘴里溫柔地說著:“修塵,今天天氣好,我們去把婚紗照拍了好不好?”
“坐對面去。”
她沒坐下去,墨修塵突然出聲,語氣低沉中透著一絲不容違逆的冷沉。
程佳動作一頓,在接受到墨修塵掃來的淡冷目光時,她心頭一顫,委屈地扁扁嘴,不太情愿地坐到對面沙發去。
“修塵,那我們今天…”
“我今天很忙,你想拍自己去拍。”
墨修塵只是在她要坐到他身邊的時候一個淡冷地目光掃過她,視線便又重新放在了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靈動跳躍,籠罩在他周身的氣息高貴而神圣不可侵犯。
程佳一不小心又看得癡然。
如果說這些日子,她有什么開心地,便是可以天天守在這個男人身邊,哪怕他對她一直是寒冬般的冷酷,至少沒有把她趕走。
“訂一張后天回國的機票。”
程佳正看得出神,墨修塵的聲音忽然又傳了來,她茫然的眨眼,沒有聽清楚他說什么,怔怔地問:
“修塵,你剛才說什么?”
墨修塵抬眸,視線自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掃過,眼底深處便跟著掠過一抹不悅。
他不明白,為什么老頭子分明說,他以前很愛這個程佳,還說,程佳曾經救過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這些日子對著她,卻沒有半分感覺。
他失了憶,對于往事一無所知,只是天生聰明,哪怕是失了憶,對于集團之事,他也幾天就上了手,如今遠在D國,已能很好的操控集團運作。
不得不說,墨敬騰一輩子做得最對的事,便是把集團交給墨修塵,雖然他中途離開過一段時間,但墨敬騰如今又趁他失憶,把他搶走。
墨修塵一回公司,局面立即就發生了改變,之前墨子軒上任時,那些對MS集團虎視耽耽,試圖趁機來分一杯羹的公司,如今都不敢再有想法。
就連最近和他們競爭的昊宸,也收斂不少。
墨修塵深銳地眸子停留在程佳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我和你以前感情很好?”
程佳臉上的茫然被驚愕替代,她詫異地看著墨修塵,反應過來立即綻出一抹嫵媚地笑,用力點頭:“是的,修塵,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她表現得很激動,好像,他如果記起來了,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冷落她一樣。
墨修塵皺眉,面上的神情依然淡漠如冰:“沒有,訂一張后天回國的機票。”
說完,他關上筆記本,起身便走。
程佳這次聽清楚了,她驚愕地睜大眼,“修塵,你要回國嗎,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的。”
一邊說,她一邊站起身,見墨修塵已經走到了門口,她又緊張地問:“修塵,你要去哪里?”
墨修塵回頭,眸光帶著嚴冬般的寒涼冷冷地掃向她:“我出去散散步,你別跟著。”
“修塵…”
程佳站在房間里,看著墨修塵關門而去,她緊緊地抿著唇,眼里滿是失落和受傷。
他不讓她跟著,她是不敢跟著的。
墨修塵雖然失了憶,可他的性格脾氣并沒有變,他的失憶只是帶走了他對溫然的那份溫情,又恢復了他最初的冷漠高傲。
走出酒店,墨修塵一個人漫步在D國街頭,午后的陽光躲進了云層,涼風夾著花香撲鼻,街上的行人來往,不時有異性回頭看他。
墨修塵隨意地走著,沒有記憶的心像是空了一角,午夜夢回,總會忍不住心生傷感,覺得自己丟了最珍貴的東西。
他視線停落在前面一對手牽手逛街的年輕男女身上,眼前卻突然浮現出另一幅景致,像是曾經出現在某個夢里的畫面。
又有種前世般久遠,卻讓人心悸的感覺,同樣是一男一女,十手相扣的走在異鄉街頭,那畫面自腦海里一閃而過,卻讓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街頭,俊如雕刻般的臉龐上不知不覺地泛起了幾許茫然,忽然閉緊眼睛,心里有個強烈的念頭,想要抓住剛才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畫面。
可是,他閉著眼睛去想時,大腦里卻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睜開眼,如潭般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清冷孤寂,疲憊地抿了抿唇,他才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時,眉峰皺了皺。
“什么事?”
“修塵,我剛才打電話問過醫生,他說你現在還不能回國。”
電話,是程佳打來的,墨修塵讓她訂機票回國,她自然不愿意。她的計劃,是在國外和墨修塵拍完婚紗,最好是她能成為他的女人,再一起回國。
她一天不得到他,心就不安。
墨修塵雖然忘了溫然,卻也對她毫不熱情,她以未婚妻的身份陪伴他二十天有余了,別說和他上床,就是肢體碰觸都不曾有。
每當她想和他親近時,墨修塵要么找借口避開,要么直接讓她離他遠點。
剛才,他又問那種奇怪的問題,還要回國,程佳的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她心里唯一念頭,就是阻止墨修塵回國。
“誰讓你問他的。”墨修塵語氣不悅,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