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溫然大腦里一片混亂!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傅經義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腦海里回放,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手腳冰冷,心,也冰冷。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很快,又被她忍了回去。
她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另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辦公桌后,此刻空空的,她心,在那空蕩中墜入了萬丈深淵,可是,即便如此,一種蝕骨的痛,卻侵入了她靈魂…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辦公室,怎么乘電梯下的樓,出了公司大廈。
一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出了公司,她上了路邊的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里,她怔怔地看著對方。
半晌,才說出一個地址。
二十多分鐘后,司機把車停在路旁,溫然付了錢,下車。
她在離報刊亭不遠的廢品收購站買了最近一月的報紙,然后,進了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進屋,鎖門,打開報紙,慢慢地看起來。
與此同時,墨修塵回到辦公室,推開門,一聲“然然”還沒出口,卻忽然皺了眉頭。
偌大的辦公室里,不見溫然的身影,她的椅子,與辦公桌,隔著一米之距,電腦,還開著。
他眸光變了變,大步走過去,手指在鍵盤上輕輕地敲了一下,屏幕上的數據出現在視線里,他抿抿唇,轉身,又出去。
走到洗手間門口,正好有保潔阿姨打掃了衛生從洗手間出來,墨修塵問她,溫然是不是在洗手間里,后者搖頭,告訴他,里面沒人。
墨修塵蹙眉,難道然然又去樓下了?
他抿抿唇,掏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當冰冷的“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鉆進耳膜時,墨修塵高大的身影一頓,英俊的眉宇驀地擰起,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一眼,號碼沒錯,心,卻忽然生起一絲不安來。
他放棄了下樓去找溫然的念頭,快步回到辦公室,撥打保安室的內線,才得知,溫然在半小時前,離開了公司。
那一刻,墨修塵俊顏涮地白了。
他心口,像是突然被人刺了一刀,手里還捏著話筒,高大的身軀,卻僵滯在辦公桌旁。
然然離開了公司,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沒有告訴他,還手機關機。
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反常。
MS集團總裁夫人溫然的身世揭秘,MS集團總裁夫人溫然,不能生育!驚爆,MS集團總裁夫人溫然的病情…
某賓館房間。
溫然面前的地板上,擺滿了一地的報紙,她就那樣席地而坐在地板上,呆愣地看著報紙上的頭版頭條,不同的標題,相同的內容。
“溫然并非溫洪睿的親生女兒,而是康寧醫院院長,顧巖丟失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據可靠人士爆料,溫然六歲之前,一直被人用藥物喂養…”
最顯目刺眼的一排字是,‘終生不能生育,并無藥可治。’
無藥可治,無藥可治…
她忽然抬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多想看不見,這一切,就是假的。
可是,她捂住了眼睛,耳畔,傅經義的聲音還在一遍遍地回蕩,‘我每月都會給你注射一種藥液,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當母親,丫頭,你注定了,只能做一輩子的實驗品,不要害人害已…”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拿開濕潤的雙手,臉上,一片冰涼。
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英俊的眉宇,溫暖的笑容。那是在醫院的走廊里,她對他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臉上的笑,忽然就僵了。
表情變得怪異。
當時,她以為,他是不喜歡孩子。
后來,她知道了,是因為他身體的原因,體檢之后,顧愷告訴她,墨修塵的身體有問題,那晚,她說服了他,讓他接受治療。
這幾個月,她每天都記得吃藥…
她想給他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她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愛,她一直認為,沒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她堅信,修塵的病一定會好,上天讓他吃了那么多苦,不會再這么殘忍,可是,這一刻,她所有的信念都被摧毀了。
她生命里,沒有了希望。
只剩下濃濃地絕望,她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辦,看著報紙上那張熟悉的英俊面龐,她的心,疼得難以呼吸。
害人害己!
MS集團 墨修塵看了剛才的視頻,從他離開辦公室之后,溫然的手機響,到她接了電話,臉色慘白,到關機離開…
他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對她說了什么,可是,從她激動的表情,和慘白的小臉,就能判斷出大概。
旁邊,覃牧和洛昊鋒一臉的擔心,覃牧抿抿唇,第一個開口:“修塵,不管是誰給溫然打了電話,肯定是告訴她那件事,她才會這么激動,我們現在,首先要找到溫然。”
“阿牧說得對,不能讓人趁這機會下手。”
洛昊鋒表情嚴肅,見墨修塵滿臉的自責,他心下不忍,明知自己安慰的話蒼白無力,卻還是忍不住安撫:“溫然應該只是一時的激動,等她冷靜下來,就會和你聯系的。”
他們那么相愛,她怎么可能輕易的離開。
墨修塵唇瓣抿得死緊,英俊的五官線條,寸寸冷峻,所有的恐懼和害怕,都被他深埋在心底,他多希望像洛昊鋒說的那樣,然然冷靜下來,就會和自己聯系。
可是,他心里的恐懼,卻像一個黑洞,快速地吞噬著自己,他一分鐘也忍受不了然然的離去,這一刻的他,無比的害怕。
他顫抖地掏出手機,顫抖地撥出顧愷的號碼,盡管知道溫然不會和他們聯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阿鋒,你給筱筱打個電話,問一下,然然有沒有聯系她。”
覃牧深深地吸口氣,也掏出手機,平靜地說:“我給溫錦打電話。”
見覃牧拿著手機往門口走,洛昊鋒則直到一旁的落地窗前,撥出白筱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