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附近的飯店里吃了一頓,唐傾和蕭鳳亭回到了酒店。
皮箱里的衣物已經被整理好掛在了衣櫥里,那個小小的保險箱,被放在了床頭柜上,一進去就看到了。
唐傾走過去,將里面的白色碎片拿出來放在手里。
“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條布片是怎么回事。”
蕭鳳亭走過來坐在她旁邊:“你愿意說嗎?”
唐傾道:“這是我從他的島上跳下來的時候,身上穿著的那條睡裙的布片。”
記憶是很神奇的東西,明明以為早就塵封在深處的回憶,隨著這一句話,又重新鮮明立體起來。
燃燒的火焰,血液在火焰里燒焦的味道,宮衡跪在地上死死抓住她的手指…
她那個時候,從未想過他這樣做的意義。
而現在,當她看到了被他鎖在保險箱里的碎片的時候,她才逐漸的看清了所有她曾經看不懂的幻像。
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在落入海中宮衡看著她的眼神,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那是令人絕望的眼神。
唐傾蜷縮進蕭鳳亭的懷里,男人緊緊地抱住她,聽她用沉靜溫淡的口氣說著那些屈辱又驚心動魄的曾經。
她能活下來,是上天給她的奇跡。
“…我雖然明白了,但是并不能接受。”她閉上眼睛,將臉頰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很奇怪,我一點也不感動,也不覺得傷心難過,我只是不想欠他,他的感情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所以她回到這里,將他留下來的東西還給他。
他曾經對她的殘忍,并不是一句未說出口的告白就能抵消的。
蕭鳳亭“嗯”了一聲,“我陪你去。”
唐傾抬起頭看著他笑笑,蕭鳳亭看著她的笑容,心情很復雜。
他覺得自己跟宮衡比較起來,最大的程度上,大概就是幸運…
他被唐傾喜歡,所以才能在這場感情的角逐里勝出。
僅此而已…
并不是他有什么個人魅力什么的…
如果唐傾不喜歡他,那不管他做到什么地步,都能被她干脆利落的甩掉吧…
就像她這樣干脆利落的處理宮衡的遺物一樣。
當然這樣的想法,他是不敢對唐傾說的,只能自己暗暗想想罷了…
能先宮衡一步遇上她,然后被她愛上,這大概是他這輩子運氣最好的時候。
晚上,唐傾被蕭鳳亭牽著,在島上四處逛逛。
忘記那些不愉快,這個小島,確實風景秀麗,令人愉快。
走著走著,兩個人走到了那座出事過的碼頭上。
唐傾松開了蕭鳳亭的手,走到碼頭邊,從兜里掏出了那根暗黃的布片。
冷風吹拂了過來,帶著潮濕的寒意,就好像那個男人的幽靈,從海底升騰而起,自不遠處注視著她。
“我把它還給你。”唐傾對著海面道,“當初在夢里跟你說過的話,我再對你說一遍。”
“宮衡,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我不會原諒你。”
“你的感情,很抱歉,我沒辦法接受。”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也逐漸走出了你給我的陰影,如果真的有來生,我欠你的一條命,那個時候還吧。”
“再見,再也不見。”
她松開了手,手上的布片被海風卷起,紛紛揚揚的,像是真的被人用手托住了似的,遲遲沒有落入海里。
冷風呼嘯了過來,將她身上的衣裙吹拂的獵獵作響,她站在碼頭上看著海面,想象著宮衡倘若活著,面對她剛才的那些話,是什么表情。
應該還是夢里那個樣子吧…
比她要游刃有余。
布片慢慢的,落到了海里,終于還是沉了下去。
一瞬間,海風似乎也停止了,那些她和那些男人的糾葛,終于在此刻徹底塵埃落定。
蕭鳳亭走過來,將她用力的抱進了懷里。
唐傾在他懷里蹭了蹭臉,仰起頭小臉朝他笑了笑:“好了,我們可以好好的在這里玩了。”
從今天開始,她終于跟過去做了一次徹底的了結。
能原諒的,她都原諒了;
不能原諒的,也都已經煙消云散了。
她還活著,今后也會將生活好好的努力下去。
不辜負前半生狼藉又辛苦的人生。
夜色里,男人的眸色清潤動人,倒映著天空的月色,溫柔的像是溢出春水。
她看清楚了他眼底藏著的深情。
從今以后,天上月與心上人皆是白月光。
唐傾的番外就完結啦。
讓我看看接下來是寫花容還是寫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