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條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只有這一條命,可以給她。
如今…也算是殊途同歸吧。
當初做下的選擇,必將遭受到這樣的報應,他早有準備,也不覺得后悔。
只是到頭來,那三個字,依舊沒辦法對她說出口。
一輩子也不能在說出口了吧…
他感覺到些微的遺憾,輕輕地嘆了口氣。
唐傾抱著腿,坐在床邊,她哭得身體都感覺累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麻木。
他走了,走了,不會再回來了。明明說好了,要她等他的,她乖乖等了,他卻騙她。
不知道是從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可以不需要這樣的,他給她做的小椅子小凳子,他給她抓的小兔子,她帶他去買衣服,她給他做飯…
明明才過去不久,為什么他就要死了?
她緊緊咬住嘴唇,哭不出聲音,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她不想他死,她不想等他一輩子,她不想她為他織的手套永遠都送不出去。
可是連這樣的話也不能說了。
他不是他。
唐傾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她輕聲道:“我要走了。”
男人背對著她,并沒有動靜。
她身影晃了晃,走路有些不穩,聲音沙啞:“你不是他…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蕭鳳亭緩緩的開口:“你明白就好。”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等他。我覺得我反正不會再愛上什么人了,我可以在倫敦等他一輩子。”她低聲道,“就當他一輩子沒回來吧,我反正…可以等。”
“我可以等。”她的手指按在門把手上,“就當他還活著。你不是他。”
她開門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再次重歸平靜。
蕭鳳亭緩緩平躺在床上,心臟痙攣的疼痛讓他有些受不了,呼吸急促。
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不會有比她的話更傷人的了。
他的人格和愛都被盡數否定,他為她付出的所有都沒有任何意義,就連死亡都沒有意義。
他緩緩皺起眉頭,感覺眼睛有些難受,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把濕潤的痕跡揉去。
終究還是難以避免的感到了傷心。
“阿傾。”
樓下的大廳里,唐寧走了過來。
“你沒事吧?”她擔憂的看著唐傾的眼睛,“怎么哭了?”
唐傾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對著唐寧搖了搖頭,“沒事。”她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夏檸聊,“夏小姐,我走了,再見。”
夏檸聊皺了皺眉頭,“你要走?”
“應該能趕得上今天的機票,”唐傾溫聲細語,“我想今天就回倫敦。”
夏檸聊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向她,她有點不可置信。
“你今天過來,不是看少主的嗎?”
“我已經看過了。”唐傾道,“我該回去了。”
夏檸聊的眉頭擰了起來,她抵著唐傾許久,才吐出四個字:“不可理喻!”
她走過來,站在唐傾的面前,面對面看著她,語氣很冷:“唐傾,你哪里都不準去,留在少主身邊,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