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陷入了讓人沉悶的安靜,蕭鳳亭偏過頭看向窗外,不置一詞。
他厭煩唐傾這種洞悉一切的笑容和對一切置身事外的態度,似乎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毫無任何關系一樣。
明明現在即將終身殘疾的人就是她。
她無動于衷的冷靜讓他生氣。
“開車。”他聲音里帶著微怒,冷冷開口。
司機得到命令,立刻發動了林肯。
蕭鳳亭收回了視線,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
唐傾也安靜了下來,她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行人如織,熙熙攘攘,大家都十分平靜的生活著,各有各的人生。
在這個世界里,她是多么渺小的一個個體,她的喜怒哀樂,對于世界里的人來說,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所以她喜歡呆在海邊,看著廣闊的大海,好像她悲慘的人生也變得毫無意義起來。
她多想回到那個小漁村里,只有那里才能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只有那里才不會讓她的心那么的疼。
唐傾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她閉上眼,臉色蒼白。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突然,一陣劇烈的汽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傾一下子睜開眼,就看到前面道路上一輛黑色的無牌轎車直直的朝著他們這輛車沖了過來。
車里的司機驚慌失措的踩著剎車打著方向盤,但是還是來不及了,眼看著那輛轎車就要撞了上來,唐傾突然感覺到手臂一重,蕭鳳亭猛地伸手將她拉了過來,護在懷中。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巨大的撞擊震得她整個人從后座上飛了起來,男人緊緊的抱住她,兩個人撞在了后排的擋風玻璃上,就算有蕭鳳亭抱著,最大的撞擊都在他身上,唐傾還是感覺自己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呼吸都快要停了。
車禍以后,耳邊有幾秒鐘的雜音,她緩緩抬起頭,就看到蕭鳳亭倒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已經昏迷。他額頭在流血,應該是被飛濺的玻璃劃傷了,半張臉都被血液染紅。
她慢慢看向前方,司機受傷最重,倒在方向盤上,空氣里彌漫開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掙扎了一下,試圖從蕭鳳亭的懷里鉆出來,然后就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黑衣男人站在門口,見到她,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車里拉了出來。
“你是誰?”
唐傾看著這個陌生男人的臉,她根本不認識他。
“我是受傅…”
他話還沒說完,胸口就受了一腳,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唐傾被身后的男人拉了回去,原本昏迷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清醒過來,動作迅速的將她從車里打橫抱起,然后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抱著她往外跑去。
唐傾感覺到蕭鳳亭的血滴落在她的肩頭上,她抿緊了唇,開口道:“你受了傷,最好還是盡快去醫院看看,你把我放下吧,他是傅先生的人,你弄傷了南初,他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