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亭…鳳亭…好疼,你不要這樣…”
“鳳亭,你不要這樣對我…”
“鳳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她聲音沙啞斷斷續續的求饒,他身上的氣息讓她那么恐懼,可是她連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受到這樣的對待都不太明白。
就如同她不明白為什么唐易從一開始那么討厭她一樣…
像是被用來泄憤的玩具一般…
她這樣的身體素質,也被蕭鳳亭弄暈了過去。
像是陷入了一場讓人熟悉的噩夢里,她在這樣的夢境里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唐傾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門依舊洞開著,冷風吹拂進來,早已經吹散了房間里殘留著的味道。
整個單身公寓里面,都是冷風的味道,蕭鳳亭已經離開了。
她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有點茫然的攤開手,看著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跡。
原來不是夢嗎?
還是現在,依舊沉浮在那場噩夢里面,其實并沒有從中清醒過來。
他離開的時候,甚至連被子都沒有替她蓋一下,以至于她渾身上下都被凍得冰涼。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直到腿縫里有液體緩緩流淌下來,才后知后覺的赤著身子站起來進浴室洗漱。
身體里面很痛。
流出來的東西里面帶著血絲。
她被他撕裂了——
可是明明她那樣不斷的叫痛,他也至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
她做錯了什么了嗎?
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呢?
明明以前那么溫柔。
熱水從頭頂沖刷下來,她有些恐懼一般,緩緩抱緊了身子蹲下來,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用來抵抗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顫抖——
這樣不被珍惜的感覺,這樣被粗魯使用的感覺,這樣被隨意把玩丟棄的感覺,并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過。
她跟在唐易身邊八年,每一天,每一日,每一分鐘,都在感受著被他嫌棄的滋味。
可是那個人不應該是蕭鳳亭。
不應該是那個溫溫柔柔微笑的男人。
不應該從那個男人身上感覺到這種感覺。
她愛上一個人,不是為了再次品嘗被傷害的滋味的…
她蜷縮在浴室里面,微微發抖。
好害怕。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么害怕。
唐傾請了病假。
因為她跟蕭鳳亭的關系,解鈴痛快的允許了她半個月的長假。
她讓她在家里好好養病,什么時候想來上班了再來聯系她。
態度親切,語氣和藹。
這是托了蕭鳳亭的福。
她諾諾的答應了,然后呆在家里哪里也沒去。
下面的傷口有些發炎,她戴著口罩去醫院讓醫生開藥,女醫生替她檢查了傷口以后,還體貼的問她需不需要報警。
她大概是懷疑她被人強。暴了。
她簡直是從醫院里落荒而逃。
她有點沒辦法接受這個——從外人的嘴里感覺到蕭鳳亭對她的傷害。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那個溫柔的男人,不應該會對她做這樣殘忍的舉動。
她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身上的傷口。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原因,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跡,也比往常褪得慢很多。
洗澡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看自己身上的痕跡。
好像只要沒有看到,那些傷痕就不存在一樣,那個重傷她的人也不是他一樣。
如同一只被嚇壞了的驚弓之鳥,唐傾躲在房間里一個人默默的療傷,她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驚恐不已的心,告訴自己可能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惹他討厭了,他才對她那么粗魯。
這樣自欺欺人的效果不錯,當身上的痕跡逐漸消失了以后,她終于慢慢的從驚嚇之中回過神來,開始可以正常的作息。
她打電話給解鈴,跟她說要辭職,解鈴似乎是愣了一下,她在她回問為什么之前,掛了她的電話。
打完辭職電話的第二天,蕭鳳亭找上了門。
她穿著睡衣過去開門的時候,男人就站在門口,陽光落在他雪白的皮膚上,晶瑩剔透,他美好的一如既往。
她站在門邊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道:“你怎么來了?”
蕭鳳亭站在門口,“聽說你要辭職?”
她喉嚨有些干澀,低低應了一句:“嗯…”
“發生什么事了?”他語氣平常,“在店里工作的不高興?”
她有點難以回答他這樣的問題。
她有點恍惚,看著面前的男人,有點不明白他為什么可以這樣隨意的跟她提問。
好奇怪,為什么那樣對待她以后,他還可以這樣平常的出現在她面前?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不太想工作了。”
男人看著她,淡淡點了點頭:“也好。”
他說完這句話,唐傾也不知道再該說什么,低著頭沒有再吭聲。
男人目光隨意的繞過她,望向室內,他往前走去,“房間里怎么這么亂——”
話還沒說完,他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被人拉住的衣角,女人的手指因為用力,骨關節微微蒼白——他抬起頭看向唐傾。
她低著頭,頭發有些蓬亂的垂落下來,露出來的皮膚在光影里透出幾絲蒼白。
“你不要進去。”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蕭鳳亭停下腳步。
她搖了搖頭,“你不要走進去…”
蕭鳳亭沉默了下來。
她的手指輕輕地顫抖著,連帶著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只有這個房間了…你把它留給我吧。我不會纏著你的。”
男人緩緩的抬起手,撩開了她垂在臉頰前的長發,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看向他。
她嘴唇都是白的,眼神恍惚的不敢看他。
她可能很多事情都還不太明白,但是應該也逐漸明白了一件事情。
這么多的時間讓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思考,不可能不明白。
“你不喜歡我了是吧…”
她小聲的問他。
“沒有關系…我說過,只要你提前跟我說,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
“我不會纏著你,我不會纏著你的…”
“你把這個房間留給我,求求你——”
她這一生,從未得到過什么溫暖的東西,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從蕭鳳亭手里得到的哪些,以后遲早會失去的。
她沒有指望能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也不過是想著,感受一下被人疼愛的滋味。
可是…
為什么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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