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子,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么虧,也就是遇到了這個人,舍不得,恨不得,怨不得,連離開都難過。
她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想從這樣毫無指望的感情里掙脫出來,可是她清楚,只要留在他身邊,她一輩子都逃不走。
所以就算再舍不得,她也想離開他。
她已經不想要這樣繼續痛苦下去了。
“…我很痛苦啊如羽,跟你在一起當然很開心,可是一想到你心里裝的人并不是我,我就沒辦法繼續開心下去了。”她哽咽著,跟他實話實說,“你說你對洛南初不求回報,可是我不是這樣子的,我希望能得到你,我希望你心里有我。我很自私的,少一分一毫都不行。”
她嬌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像是暴露在燈光下無處躲藏的靈魂。
她不想讓燕如羽看到她難看的樣子,那些嫉妒,自負,野蠻的負面情緒,她不想讓燕如羽看到。
可是它們實實在在的在那里,成為她心中的荊棘,讓她一想到他,就感到疼痛。
人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她現在是真的受夠了,受不了了,想要走了。
可是這個男人不肯放過她。
明明不愛她,卻不肯放過她。
她一直知道這個人是混蛋,如今才感覺到他真的很混蛋。
怎么會有這么過分的人。
她感覺到身上一沉。
是燕如羽將被子拉過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俯身下來,隔著被子將她從床上抱起。
緊緊的抱在懷里。
“誰說我心里沒有你?”
“沒有你的話,我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女人這么好?‘
“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花點時間忘記她,好不好?不會很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鹿鳴幽蜷縮在被子里,一句話也沒說。
她身子微微顫抖著,還在低聲啜泣。
燕如羽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她的哭聲漸漸停止了,然后抱著她緩緩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懷里的人已經空了。
他看向那條領帶。
死結不知道被鹿鳴幽用什么辦法打開了。
一個人倘若想要離開,真的是用什么辦法都留不住。
鹿鳴幽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走,只帶走了護照和手機。
梳妝臺上,她的化妝品還散落在那兒,地上也還殘留著她留下的衣物。
燕如羽坐在床上看著滿室她的痕跡,有些疲憊的抬起手緩緩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能是真的沒想到,鹿鳴幽竟然會這樣決絕的離開,他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第一次,他費了那么多的口舌,也沒有把鹿鳴幽哄回來。
他疲憊的拿起手機,想要跟鹿鳴幽打個電話,但是打過去那邊已經是關機。
他看了一眼時間,近七點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走的,但是現在應該是在飛機上。
倫敦到美國,是六千多公里,要坐8個小時的飛機。
在現代二十一世紀,路途已經不是阻止彼此見面的東西了。
只要他想,他很容易能再次找到鹿鳴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