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感覺是真的。”傅庭淵揉著自己腫脹的臉頰開口道。
傅庭淵活了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燕青楓如此大發雷霆的模樣,那個男人向來冷靜嚴肅,從小作為燕家繼承人培養,幾乎是從他有記憶起就教育他喜怒不動于色,他今天如此動怒,其實按照燕家的教育,他作為燕氏的掌權人,是十分失格的。
“他昨天晚上在你病房外面守了一整夜。”花容對著傅庭淵道,“凌晨的時候小魚兒發燒了,他回去給女兒買了藥又立刻趕回來了。一晚上都沒睡,現在又要去公司處理文件。你現在在醫院好好養傷,別讓他再為你操心了。”
傅庭淵眸色沉靜下來,聞言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初初…”花容動了動嘴唇,眉心輕蹙起來,“初初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你自己身體要緊。她現在失憶了,跟那伙人在一起,指不定被他們洗腦了什么東西,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不要跟昨天那樣貿貿然去接近她了。”
在花容看來,洛南初會刺傅庭淵一刀,應該是被季青城和宮衡那堆人洗腦了,說了什么奇怪的話,才會讓洛南初對傅庭淵怨恨。
傅庭淵閉著眼,“她沒有被洗腦。”想起昨日洛南初一邊流淚一邊舉著刀看著他的情景,他的胸腔里就泛起了連綿不絕的疼痛,他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低聲道,“她被宮衡催眠了。”
在看到洛南初那副樣子他就突然意識到了宮衡的整個計劃。
從洛南初跟他重新相遇開始,就已經踏入了宮衡的陰謀里面。
他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就發現了洛南初顱內黃豆大小的腫瘤,他故意讓他船上的醫生用淤血掩蓋了那塊腫瘤,然后將洛南初催眠,再送回他的身邊。
而他帶洛南初去做身體檢查的時候,就會發現她顱內靠近記憶神經的血塊,隨即就會想當然的覺得洛南初的失憶是因為顱內淤血造成的。
而隨著淤血消退,當他發現洛南初的腫瘤的時候,他絕對會跟洛南初因此而發生爭執,這個時候,宮衡就有了可乘之機。
事實也確實如同宮衡所計劃的那樣,當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洛南初討論她顱內的腫瘤的時候,她就已經急急忙忙的試圖逃跑了。
現在的洛南初并不如過去那般信任他,不管他做什么,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性會傷害到她的孩子,她都會選擇離開。
而他除了將唐傾帶過來滿足他的意愿以外,沒有別的方法能將洛南初平安無事的帶回來。
只是宮衡這個男人,確實陰毒的讓人可憎。
他竟然催眠了洛南初來傷害他。
想起洛南初在催眠狀態里滿眼絕望的神態,傅庭淵緊閉著的眸內就涌上一層血腥的殺意。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算計到這種地步。
房間里莫名安靜了一瞬,花容不知道傅庭淵在想什么,只看到他那張蒼白的臉上覆著淡淡的一層薄寒,連帶著空氣里溫度也降低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