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帶掉了下來,花容轉過頭瞪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男人,“干嘛?”
房間里光線昏沉,男人的臉隱在大片的陰影里,絳藍色的光影讓他的面容顯得冷肅,有種無機質的冰冷的感覺。
他伸手抓住了花容的手腕,想把她拉回來,花容看著他,語氣平靜的道:“我快要結婚了。”
鳳錦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瞳色里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無聲的看著她。
他的表情讓花容覺得有些好笑,她單手扣上Bra的鉤子,“干嘛這么驚訝?我們已經離婚三年了。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三年了。我重新結婚很奇怪嗎?”
“…跟嚴楚溪?”
花容搖了搖頭:“我哥的生意伙伴,花家要在美國發展,聯姻是必要的。”
她語氣很平靜,平靜到理所當然。
鳳錦站在那里,看著她,他黑色的眸孔里透出幾絲茫然。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聲音很低,“容容…”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她從小就追著他跑。
她一直在對他說,他是她的。
她要嫁給他的…
后來,她真的嫁給他了。
如果故事到那里結束了該多好?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是…很不可思議。
像是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東西,突然發現,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就好比如,他一直以為的水,其實并不是水,天空,不是天空,他擁有的花容,也其實并不是真的一直是他的。
他眸孔微微睜大,那是一種不可置信到極致的表情,心臟在胸膛里幾乎靜止下來,他心跳跳得很慢,血液也放慢了流動的速度,那是一個人受到了極度的刺激而出現的應激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就一分多種,他捏著她手腕的手心里滿是冷汗,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今天他并沒有找到她,以后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了。
花容看著他蒼白的神色,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沒事吧?喂?”
鳳錦緊緊抓住她的手,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僵硬,就連聲音都是斷續的:“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了?”
他抓著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花容因為他的問題輕輕愣了一下,然后才笑了笑:“不是啊。也沒有那么不喜歡你。”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沒有以前那么喜歡你了。”她看著面前年輕男子英俊動人的臉孔,“鳳錦,這些年我怎么對你你也知道的。我可以說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地方虧欠你,我遷就了你多少次,給過你多少機會,你不要說不知道。”
他看著她,眼底的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去,絳藍色的陰影飄渺的落在他的臉上,他徹底被黑暗吞噬了進去。
“不要再跟我說什么機會。”她收回了視線,語氣淡淡的道,“我真的給過你很多次了。我現在聽到這種話就覺得惡心。”她皺了皺眉頭,“現在后悔,以前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