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還很短,所以被子和枕頭的味道還很新鮮,他靠在床頭將那只鯊魚玩偶拿過來放在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只看起來有些丑陋的玩偶。
他不知道洛南初為什么可以這么幼稚,買一只玩偶還要去給它取名字,但是因為整天被她抱在懷里的緣故,洛南初身上淡淡的香氣還很清晰。
他把sam放在枕頭邊上,然后閉上了眼睛。
從她死去到安葬已經過去九天了。
他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她。
傅庭淵覺得,她可能是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活著的時候她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死了她也不愿再入他的夢。
所以他叫她走,她就真的再也不會肯回來了。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洛南初這個人到底有多倔強,他甚至不懷疑,他這輩子是不是也再見夢不到她。
葬禮過后,一切如常。
盛大的粉絲紀念以后,網絡里洛南初的名字也逐漸消淡了下去。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并沒有什么人是永垂不朽的,值得很多人懷念紀念,每個活著的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去做。
葬禮三天以后,秦素把合同還給了傅庭淵,帶著秦烈一句話也沒說就回美國去了。
這只是一場再也普通不過的交通事故,如果把洛南初的死怪罪在傅庭淵的頭上未免也太可笑了,強烈的悲傷以后,他們也都冷靜了下來,參加完了葬禮,回到了美國。
花容去傅庭淵的公司看望他。
男人端坐在辦公室里面,衣冠楚楚,斯文俊雅,見到她進來,也只是抬了一下頭。
“我今天要回去了。“
她過來是跟他告別的。
傅庭淵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抬起來,微微點了一下頭:“嗯。什么時候走?我派人送你。”
花容走過來笑了笑,“我哪里用得著你送。楚溪送我就可以了。”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陽光下一如平常的神情,良久,喊了他一聲:“庭淵。”
“嗯?”
“她的死并不是你的錯。”她又提起了這個話題。
傅庭淵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靜的道:“我知道。”
花容看著他,能言善辯的她一時也有些口拙,她并不擅長安慰,只是離開英國之前,還是想過來確定他是不是安好。
或者說,是不是正常。
她看著傅庭淵一會兒,然后低低的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拎起了包:“你有時間…就抽空出來去看看心理醫生。別一個人悶著。洛南初在桐城的別墅,我會叫人去打掃,你如果要來,就直接拿鑰匙進去吧。鑰匙在花壇的下面。…她以前常常就放在那里的。”
說到洛南初,她心口還是略微有些酸澀疼痛起來,傅庭淵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花容看著他,輕輕地抿了抿唇,柔聲道:“我走了。”
傅庭淵“嗯”了一聲。
花容坐飛機離開倫敦的時候,依舊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了一絲逃避的快感。
洛南初死在這座城市,她以后可能真的很難對這座城市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