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還是牛尾家的媳婦送早飯過來的時候,才看到樂寶儀睡在于樂氏的門口,可憐的小丫頭在門口凍了一夜,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樂姑娘怎么睡在這門口呢。”牛尾家的媳婦大聲道。
這時候于樂氏從窗戶那支愣出腦袋瓜子:“外面,什么情況。”
牛尾家的媳婦一看于樂氏那一臉青白,眼下青痕,跟見鬼似的,吃了一驚:“夫人這是怎么了?”
“你別說我了,你說寶儀怎么了?”
牛尾家的媳婦指著門口趴著死活不知的樂寶儀:“你說樂姑娘么,她在門口睡著了,奇怪,現在秋天了,晚上這么冷,夜里不在床上睡,跑大門口納什么涼啊。”
雖然這么說,牛尾家的媳婦還是把樂寶儀給扶回屋子去了。
這丫頭昨天失了血,又大冷天的在屋外睡了一夜,都發燒了,唇都是蒼白無血色的,頭發亂七八糟,就跟為了生兒子拼了命的那些初產婦似的,看起來都不象個人了。
牛尾家的媳婦也是照顧過不少人的,所以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了,這丫頭這燒不退,真是有可能死人的。
但是這生病抓藥的事,可不是小事,一般的病至少得抓一個療程的藥,沒有三五副是不會好的。
可這藥,動不動就得幾百文上千文的,那荒地都能買半畝了。
老爺是個大方的,也得分誰,是絕對不會允許給這個丫頭花這么錢的。
等于樂氏終于打開門,知道這個情況,心里又是羞愧又是難受,最終都化為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憤怒。
要不是女兒白天挑撥離間的,丈夫怎么會打侄女兒,要是侄女兒不受傷,失神后亂叫有鬼,她這么疼愛侄女兒怎么會不讓侄女兒進門,侄女兒怎么會受這樣的折磨。
這個錢,必須得讓女兒拿。
原文瑟還在睡覺呢,她在這個世界,運氣也還不錯,可以睡到自然醒。
這還沒到點呢,就聽到外面乒乒乓乓,聽到是于樂氏的聲音,原文瑟就讓桃兒掀起厚厚的棉被窗簾子,打開了門。
這邊原文瑟也打著呵欠坐了起來。
不多時,于樂氏走進來,她腳步匆忙,臉色在晨光下忽明忽暗的,顯出幾分恐怖來。
她看到原文瑟,二話不說,伸手過去,就要往原文瑟臉上甩耳光子,不容分說的道:“不孝女,趕緊去找你爹,讓他給你表妹找個大夫,不然我以后就沒你這樣的女兒了。”
這話,真不是當媽的人能說出來的。
要知道樂寶儀為什么被打,還不是她嘴賤,詛咒童書榮,詛咒她。
就算是于樂氏不象于爹那么生氣,也不至于還要讓她反過來為樂寶儀求情吧。
原文瑟聲音很優雅,“她死了嗎?”
于樂氏一時沒回意過來:“當然沒死,死了還找什么大夫。”
原文瑟道:“沒死啊。”聲音里充滿了失望。
于樂氏反應過來了:“你什么意思?”
原文瑟不作聲。
她是不可能明里和于樂氏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