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蕭廷琛的煙管有些拿不穩了。
霸道大哥實力寵妻?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蕭廷修有這本事!
嘖嘖,他覺得他下次也可以這么對付蘇小酒。
在蕭廷琛被喂了一嘴狗糧時,南疆。
相比中原落雪,南疆的冬季溫暖如春。
蘇酒沐過身,換了干凈的絲織寢衣,安靜地坐在榻上讀書。
珠簾聲傳來,她嗅到了濃烈酒味兒。
抬眸,蘇堂喝得半醉不醉,一雙陰鷙的狹眸泛著猩紅,緊緊盯著她。
她放下書卷,朝他福了福身,“皇上。”
蘇堂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雙臂,“為朕更衣。”
“這里是重華宮,是我的寢殿。”蘇酒低眉斂目,看似溫順實則分毫不讓,“皇上若是喝醉酒走錯了地兒,我叫宮女扶你回宮。”
她朝殿外走,卻被蘇堂一把拽住。
他把她推到榻上,隨意褪去外裳,不由分說地抱住她。
“不要掙扎…”他湊到少女耳畔,“否則,朕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么事。”
蘇酒抿了抿小嘴,沒敢亂動。
“乖小酒…”
男人嗓音低啞,大掌緊緊箍著她的細腰,維持著從背后抱住她的姿勢,沉重地合上眼皮。
片刻,蘇酒聽見背后傳來安穩的呼吸聲。
她悄悄松了口氣,只得忍受刺鼻的酒味兒和陌生感,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雙掌下意識放在肚子上。
她能感受到里面那個小小的生命。
在這陌生的國度和皇宮里,像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小火苗,給她絕無僅有的溫暖和依靠。
第二天,蘇酒醒來時蘇堂已經走了。
她在宮女的伺候下稍作梳洗,平靜地坐在檐下,盯著宮苑里的植株發呆。
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因為蘇堂處死了那名宮女,重華宮的宮人甚至再不敢帶她游覽皇宮。
這種境遇,與軟禁也沒什么區別。
一名小宮女聽見她的嘆息,笑道:“奴婢房里還藏了些有趣的話本子,不如拿來給公主解悶兒?”
蘇酒點點頭。
小宮女很快捧來一摞話本,蘇酒翻了翻,里面還有些地理志和史書。
《江南志》提起了她的興趣,她好奇翻開,里面記載了江南許多城池。
金陵,臨安,姑蘇,江陵…
蘇酒翻到金陵那章,上面仔細介紹了金陵的風土人情。
她的目光定格在“烏衣巷”三個字上。
心頭涌上奇怪的熟悉感,總覺得這個地方她曾住過許多年。
宮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唱喏聲:
“皇上駕到——”
兩扇高大巍峨的朱紅宮門緩緩打開,蘇堂穿墨青龍紋錦袍,負手而來。
遠遠看見蘇酒捧著書輕蹙眉尖的樣子,他道:“小酒在看什么?”
蘇酒翻了幾頁書,“在看《江南志》,里面提到了金陵城烏衣巷,我總覺這個地方很熟悉…皇上,我是不是曾在那里住過?”
蘇堂狹眸深處劃過冷意。
他低笑,“擄走小酒的賊人,把你藏在這個地方許多年…他讓你為奴為婢伺候他,還占了你最寶貴的清白。小酒,烏衣巷是你最不堪回首的記憶。”
蘇酒握著書的力道漸漸收緊。
清亮的鹿眼中盛滿復雜和茫然,她不知道她該不該信蘇堂的話。
蘇堂冷冷轉向跪在地上的所有宮女,“這些書,是誰拿出來的?”
小宮女拼命磕頭,帶著哭腔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蘇堂撩袍,在圈椅上坐了,熟稔地把蘇酒抱到腿上。
他把玩著少女的發辮,語調沉沉,“凈拿些沒用的書給公主看,平白叫她心里添堵。若是叫公主回想起那段屈辱的歲月,可該如何是好?”
小宮女嚇哭了,拼命磕頭求饒。
蘇酒拽了拽蘇堂的衣襟,“她也是看我無聊才哄我開心的,你別怪她…”
“小酒心地干凈,不知道有些宮婢,不教訓便會反了天。”蘇堂憐惜地替她抿了抿鬢角碎發,話卻是吩咐宮中侍衛的,“拖下去杖斃。”
蘇酒猛然睜大眼!
小宮女驚恐,磕頭磕得更加用力,幾乎在地面磕出了一灘血!
可是任她求破嗓子,蘇堂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一眾宮人抖得厲害,根本不敢求饒。
蘇酒指尖輕顫,“也不過是拿了些書給我看,罪不至死,你何至于就要她的性命?蘇堂…”
小宮女已經被拖下去。
蘇堂微笑。
粗糙的指尖頓在少女的面頰上,他溫聲:“有些東西,不想讓小酒看見。有些回憶,不想讓小酒記起…小酒,你只需要乖乖聽朕的話,朕會為你安排好后半生。”
蘇酒眼睫輕顫。
她想為小宮女求情,可是蘇堂的指甲已經掐進了她的面頰。
他的指甲泛著淡淡的幽綠色,十分駭人。
約莫有毒的緣故,隨著指甲在肌膚上掐出血,她渾身逐漸僵硬,小嘴微張,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蘇堂慢慢收回手。
他舔了舔指甲上的血液,捏住蘇酒的小臉,迫使她盯向墻角。
小宮女被打得非常慘,鮮血染紅了她的宮裙,凄厲的尖叫響徹重華宮。
蘇酒周身發麻,宛如被人操控的木偶,連閉眼都做不到!
她眼睜睜看著小宮女被打得血肉飛濺、不成人形,淚珠潸然滾落,苦澀至極。
“小酒…”
男人嗓音低啞消沉,“有些東西你不能碰,若是碰了,朕舍不得對你下手,卻舍得對你身邊的人下手。小酒,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冰涼的液體落在指腹。
蘇堂眼眸沉了沉。
他記得幼時,小酒和他在一起時,總是笑得很開心。
后來她被賣去蕭府,他偷偷蹲守在巷子外面,看見她和蕭廷琛進出蕭府時,笑得也很開心。
這不公平。
小酒是他的,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應該是因為他才對。
他淡漠地替蘇酒擦去眼淚,“乖乖做南疆的公主,在接受朕做你的男人之前,哪里也不準去。”
他走后,蘇酒狼狽地跌倒在地,直到兩扇朱紅宮門重重合上,才有宮女戰戰兢兢過來扶她。
她坐在圈椅上喘氣,過了半刻鐘,身體的僵硬感才逐漸消失。
她有些趔趄地走下宮階,朝宮苑角落而去。
侍衛已經離開,地上的小宮女血肉模糊,早已斷氣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