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嘯皺眉,“你要他做什么?”
“兒臣自有用處。”
元嘯猶豫了。
吳嵩是趙皇后的人,從前不知道幫那賤人做了多少惡事。
龍目含著幾許威嚴,他淡淡道:“吳嵩作惡多端,須以死償命。”
蕭廷琛微笑,“他曾在兒臣身上下毒,害兒臣痛不欲生。兒臣把他要過來,正是為了折磨報復他。”
元嘯沉吟片刻,終于點頭。
蘇酒隨蕭廷琛離開。
兩人穿過長長的宮巷,她輕聲問道:“你要吳嵩,果真是為了報復他?”
“妹妹以為呢?”
“你并非那么無聊的人。”
蕭廷琛低笑,“果然還是妹妹了解我。吳嵩熟悉南疆蠱毒,對中原的各種毒藥也頗有研究。再加上功夫頂尖,乃是世上難得的奇才。我慣是個惜才的,怎么忍心叫他白白死掉?不如為我所用來得更有意義。”
蘇酒低垂眼簾,“小心引火燒身。”
蕭廷琛笑意更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隨意解釋了一句,又握住蘇酒的小手手,“妹妹是在關心我?”
蘇酒皺眉。
她試圖掙開他的手,可他的力氣那么大,她根本掙不開。
她惱了,“蕭廷琛,松手!”
蕭廷琛現在最怕她生氣。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松開手。
蘇酒氣揪揪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凝著少女細弱清瘦的背影,她的腰肢那么細軟,后頸潔白纖細,令他產生一種強烈地想要咬上去的欲望。
說起來,自打他進水牢到現在,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次都沒碰過蘇小酒。
連親吻都沒有。
男人心頭癢得厲害。
他百爪撓心地跟在蘇酒身后,一直走到宮門口,才蠢蠢欲動地試探道:“蘇小酒,四皇子府還沒有修繕好,小宅院又漏雨,我想住你的半日偷——”
“不,你不想。”
蘇酒干脆利落地打斷他的話,伸手招了一輛馬車,欲要乘馬車回半日偷閑。
馬車很小,只能坐一個人。
車夫不許蕭廷琛上車,蕭廷琛從袖袋里掏出一沓銀票丟給他,霸道地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扔下車,“走開吧你!”
他親自為蘇酒駕車,慢吞吞催著馬兒往前走,“蘇小酒,我真知道錯了。到底怎么樣才能讓你原諒我,你只管開口就是。我是真心實意要跟你復合,別的女人我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一個。”
蘇酒抱膝坐在車廂里。
她低垂著小腦袋,腦海中反復回響著元嘯的威脅。
——三天,朕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不能讓懷瑾回心轉意答應迎娶花月姬和容謠,你這條命,朕替天下收了。
她閉了閉眼。
“蘇小酒,跟我說句話你會死?”蕭廷琛還在滔滔不絕,“我答應你,等咱倆復合以后,我保證不故意氣你了。你是不是嫌我臉上的烙字丑?你要是嫌我丑,我用藥膏把它去掉就是。我一定會對你好,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
“蕭廷琛。”
蘇酒忽然打斷他。
蕭廷琛勒住駿馬回頭看她,“你愿意重新嫁給我?”
蘇酒迎上他的桃花眼。
那雙眼睛極漂亮,在陽光下閃爍著濃濃的期望和渴盼。
表情幼稚,像是一頭搖尾乞憐的大狗。
她避開他的視線,冷淡道:“讓我原諒你也可以,只要你迎娶花月姬和容謠。”
蕭廷琛薄唇噙著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按捺下眼底翻涌的戾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蘇小酒,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你想考驗我對你的忠誠,是不是?”
“我是認真的。”蘇酒強迫自己直視他,“只要你娶了她們,我保證不再恨你。”
蕭廷琛盯著她。
小姑娘神情清冷,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雙漆眸里盛著倔強的涼意,再沒有從前仰視他時,那濃濃的歡喜和孺慕。
是啊,蘇小酒是多么絕情的女人啊,她說一刀兩斷,那必定真的是一刀兩斷了。
他勾了勾唇,慢慢收回視線。
他拽著韁繩,繼續朝半日偷閑走。
蘇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手扶在車門上,皺眉喊話,“蕭廷琛!”
蕭廷琛不搭理她。
他把她送到半日偷閑,俊臉上受傷的神色消失不見,依舊噙著溫溫笑意。
他朝蘇酒伸手,“乖,我抱你下來。”
蘇酒眉尖輕蹙,不肯讓他抱,自個兒跳下馬車。
她毫不留戀地踏進香鋪。
正是晌午,街道上百姓摩肩擦踵、熙熙攘攘。
蕭廷琛靠在馬車上,面無表情地掏出煙管,開始抽煙。
他抽得很兇,接連添了好幾次煙草。
面容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因為妖孽俊美,吸引了長街上不少姑娘家的注目。
他抬頭沖她們一笑。
朱砂色艷,妖氣橫生。
須臾,他把煙管一折兩段。
他大步走到長街對面,仰頭望向蘇酒的花窗。
他大喊:“蘇酒,老子喜歡你!”
四周的百姓全部愣住。
他不顧他們異樣的目光,繼續大喊:“蘇酒,老子喜歡你!”
一聲又一聲,催命似的。
蘇酒原本鉆在被窩深處,被他喊得驚嚇不已,急忙跑到花窗前。
她望向對街,穿桔梗藍錦袍的男人,姿容秀麗,彎著一雙桃花眼,仍舊不停歇地大喊。
圍觀百姓越來越多,所有人都在津津樂道、指指點點,臊得蘇酒小臉紅透。
她“砰”一聲關上窗,那個男人卻仍舊不肯罷休,毫無顧慮地繼續大喊。
天空悶雷滾過,烏云漸漸堆積,眼見著又是一場暴雨。
狂風把窗戶吹得“吱呀”作響,沒多久,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傾盆而落。
蘇酒點燃幾盞燈,聽見狗男人在暴風雨里不停歇地大喊。
她終于忍耐不住,再度推開窗。
滿城落雨,長街孤靜,雨幕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灰色。
他孤零零站在街心,看見她時,眼睛驟然點亮。
他揚起薄唇,“若我經歷一遍你所受的苦楚與屈辱,蘇小酒,你是不是就能原諒我?”
蘇酒愣住。
渾身濕透的男人,忽然蘊著輕功落在她窗前。
他跳到她的寢屋里,一件件脫掉外裳,只余下一條絲綢襯褲。
他拿起匕,塞到蘇酒手里,“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