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門檻時,她回頭望了眼蕭廷琛。
他這段時間非常好學上進,等著開飯的功夫,居然從懷里摸出本兵書翻看。
蘇酒握住小拳頭,決定先養刁他的胃,再養刁他的心。
除夕夜宮中設宴。
長安城三品以上官位的朝臣,都攜帶家眷前往赴宴。
蕭廷琛本來以祖母故去為由推辭參加,可惜皇上親口邀請,不準他不來。
這是蘇酒第一次參加正式的宮宴。
步出雍王府,蕭廷琛已經守在馬車邊。
他望向自己的小嬌妃,她穿一襲水青色襖裙,外面系著銀色灰鼠毛斗篷,領口的大圈蓬蓬絨毛襯得她高貴雅致。
鴉發梳成了精致的隨云髻,釵飾簡單端莊,既能顯示出正在為祖母守孝的孝心,又能表達對皇宮的敬意。
站在暮色中,亭亭玉立,明艷動人。
他含笑朝她伸手,“上來。”
蘇酒登上馬車,“這樣隆重的宴會,別人都帶正室去。你帶我,不怕被人笑話?”
馬車慢悠悠往皇宮駛去。
蕭廷琛把她摟在懷里,“蘇小酒,這一年來,你從云端跌進泥海,又被我從泥海撈了出來。欺你的辱你的,都會在宮宴上出現。作為權臣嬌寵的小妖妃,就不想去會會他們?”
“小妖妃?”
蘇酒竟不知,在蕭廷琛心里,自己還有這么個綽號。
妖妃…
也挺好。
宮宴設在太極殿。
帝后各自說了一番話,才示意宴會開始。
對大齊而言,今年在西北和金國進行拉鋸戰,損失了相當一部分國力,還沒能從金國手上討到任何好處。
最大的收獲,乃是征服燕國。
持續兩百年的八國天下,因為燕國的覆滅而演變成七國天下。
推崇武力的皇帝對天下一統開始抱有期望,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能夠成為這天下的皇帝。
滿殿歌舞升平、觥籌交錯,所有人都沉浸在大齊一統天下的幻想里。
蘇酒倒是沒去做這虛無縹緲的夢。
她從盤子里夾了一條熏魚,剔去上面的細刺放到蕭廷琛盤子里。
蕭廷琛正和旁邊的大臣說話,余光瞥見,薄唇弧度更盛,在桌案底下悄悄握住蘇酒的小手。
兩人的動作,恰被斜后方的容徵看得一清二楚。
他面無表情地瞥向一名宮婢。
宮婢立即低頭,裝作來為蘇酒添酒,卻不小心打翻了酒盞,導致蘇酒的衣袖都被打濕了。
宮婢嚇得不輕,急忙磕頭求饒。
蘇酒沒怪她。
宮婢抬起頭,帶著哭腔道:“奴婢帶蘇側妃去偏殿更衣。”
蘇酒望了眼濕漉漉的衣袖,點了頭。
剛起身,蕭廷琛忽然扯住她的裙裾。
蘇酒朝他眨了眨眼,男人才放心松手。
從太極殿出來,沿著游廊走了半刻鐘,拐彎時,蘇酒看見一襲白衣勝雪的男人,正立在臺階處。
今夜無雪,月光澄明。
他站在月下,側臉俊美如霜。
“容徵。”
她并不意外。
容徵轉身看她,“一起走走?”
出乎他的意料,少女答應了。
宮道打掃得非常干凈,兩側積雪潔白,折射出淺淺的月光。
梅花綻放,襯著白雪顯得鮮紅欲滴,肆意妖嬈。
兩人并肩而行,容徵輕聲,“你愿意跟我散步,我有點驚訝。蕭廷琛待你不好,所以你才愿意給我機會,是不是?”
“不是。”
“那你…”
蘇酒停住步履,抬眸看他,“只是想告訴你,我跟以前不一樣了。你設計陸國公府、設計我的清白,這兩筆賬,我遲早還回去。”
容徵失笑,“你是來向我下戰書的?”
蘇酒不置可否。
正如蕭廷琛在馬車上所言,欺她的、辱她的,她將一一還回去。
她將舉起屠刀。
刀之所向,
是對她惡意滿滿的那幫人。
容徵看著她。
月下少女,溫婉乖巧。
最美的是那雙眼,黑白分明、澄澈如水,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這樣的女孩兒,誰會相信她對人抱有惡意呢?
他輕笑,“關于你的清白…蕭廷琛怎么說?”
蘇酒唇瓣弧度冷冽。
容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看她的表情…
她和蕭廷琛,根本沒有圓房。
他心底生出一股慶幸和希望,取出一副卷軸,“從前那幅桃花圖,畫得并不好。我為你重新畫了一幅,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寶寶們的祝福,也祝大家女神節快樂!
長期打字手指特別疼,今天少更六百字,抱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