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看著她。
少女仿佛一枝亭亭玉立的青蓮,嬌俏清麗,沉靜溫婉。
而今提起心上人的名字,白皙臉蛋燒得緋紅,比蓮花瓣上暈染開的那點紅還要艷麗奪目。
她害羞成這樣,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起心思的。
幸好,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會展露出這一面。
蘇酒偏過頭,就看見少年嘴角掛著迷之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開心,“蕭廷琛,我問你話呢。”
蕭廷琛回過神,樂呵呵的,“祖母不同意又怎樣,愛情這種東西,不都是爭取來的嗎?人家蕭佩蘭能等謝榮致這么多年,難道你就不能等等浮生君?”
“等自然是能等的…”少女垂下眼睫,“我跟他,已經…哎,算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吧!”
她害羞地捂住滾燙的臉頰。
蕭廷琛“嘖嘖”兩聲。
蘇小酒這副模樣要是落在別人眼里,定然以為她和浮生君已經有夫妻之實。
還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只不過才親了一下,就叫熟飯了?
三分熟都沒有!
他不知想到什么,又湊上來,低聲慫恿:“祖母不同意的確是天大的事,哥哥我給你出個主意怎么樣?”
“什么主意?”
“跟浮生君睡覺,最好再懷上孩子!這樣一來,祖母除了把你嫁給浮生君,就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蘇酒瞪他,“哪有像你這樣當哥哥的?”
她實在羞惱,大力把蕭廷琛推出閨房。
槅扇被重重合上,蕭廷琛趴在門外高聲大喊:“蘇小酒,跟你說件正事,后天你生日,我和謝容景他們商量了下,打算給你弄個熱鬧點的生日宴!你記得穿好看點,別到時候丟我的人!”
琉璃燈火潔白柔軟。
蘇酒雙手托腮坐在光暈里,望了眼槅扇,唇瓣翹起。
她拍了拍盛滿金箔元寶、香火冥錢的小竹籃,對著燭火呢喃,“娘親,我現在呀,一點也不孤單呢。”
雪白蠟燭里凹進去一點燭火,幽微卻又明亮,恰似關山月。
來自遙遠北涼的道袍男人,微卷的發間插一根烏木簪,笑吟吟在舊院一家樂器坊前收了傘。
他踏進去,看見十七八歲的少年盤膝而坐,正對著小佛桌上的菜色指指點點:
“徐暖月啊,你想咒我死就直說,我剛吃完柿子你就給我捧來螃蟹,我剛吃完牛肉你就給我端來栗子,這些食物都是相克的,你嫌我死得慢是不是?”
徐暖月委委屈屈地立在角落,對了對手指,聲音小得可憐:“人家也是好心嘛…”
她在金時醒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
金時醒偷笑了下,故意擺擺手,“滾滾滾,趕緊滾!我店小,就你這樣的千金小姐,我可容不下!”
徐暖月當然不肯走。
她在小桌旁坐了,雙手托腮滿臉好奇,“金大哥,蘇蘇每次從浮先生房里出來時,臉都紅紅的。浮先生說他們吃了辣椒,我問他們什么辣椒那么好吃,他都不肯告訴我!”
“噗!”
正喝水的金時醒,直接噴了!
他擦擦嘴,滿臉得意,“浮先生?狗屁的浮先生,那貨就是蕭廷琛好嗎?嘖嘖,要說我那位好哥哥真有手段,為了跟她的好妹妹親親我我,竟然用浮生君的身份去女學教書!”
徐暖月不可思議,“浮先生是蕭五公子?!”
“不然你以為呢?蘇小酒根本就不是蕭家的親女兒,她是我家好哥哥喜歡的姑娘!”
徐暖月震驚!
當然,
她是不會把蘇蘇的秘密說出去的。
她穩了穩心神,又道:“可是他們為什么那么愛吃辣椒啊?”
金時醒瞅她一眼,悄悄舔了下唇瓣,“那什么,徐暖月,你要不要嘗嘗他們的辣椒?”
“要!”
珠圓玉潤的小美人,點頭如搗蒜。
金時醒慢騰騰挪到她身邊,沉吟了下,鼓起勇氣飛快啄了啄她的唇瓣。
他紅著臉迅速坐回去,低頭刨飯吃。
徐暖月張了張嘴,表情呆呆的。
白皙的臉蛋上,同樣浮現兩朵小紅云。
原來吃辣椒,是這個意思啊…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有點飄…
正不知所措時,宿潤墨踏進門檻,微笑著咳嗽兩聲。
徐暖月回過神,立即捧著滾燙的臉蛋趁機離開。
宿潤墨在金時醒對面坐了,望了眼菜色,笑道:“你既吃不得螃蟹,不如給我吃?”
金時醒急忙護崽子似的把螃蟹護在身前,“不給!咱倆可沒交情,倒了也不給你!”
宿潤墨也不惱,笑容如舊,“我上次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