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嫻優雅落座,捧起一盞茶嗅了嗅,淡淡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可不愿搶妹妹的東西。蕭惠然你要是喜歡直說就是,何必帶上我?”
蕭惠然小臉通紅。
蘇酒垂眸微笑。
這位三姐倒是個心思剔透之人,她知道蕭惠然與她的過節,也知道蕭惠然剛剛是想拿她當槍使,所以她把她的態度明明白白地擺上臺面。
不會給蕭惠然當槍,也不會摻和蕭惠然與她的那點子過節。
旁邊二姑娘蕭靜姝笑容溫柔,把自己帶來的禮物送給蘇酒,“一點新茶,不成敬意。”
她是大房的姑娘。
而正月間的新茶,還是相當稀罕的。
可見送禮之人的確花了心思。
蘇酒謝過她,蕭鳳嫻示意侍女也呈上禮物,“這是我自己做的步搖,外面買不到的,你拿著戴。”
步搖是銀箔蓮花造型,垂著小小的珍珠流蘇,非常玲瓏可愛。
蘇酒也連忙謝過。
到蕭惠然這里,她摳摳索索地讓侍女呈上禮物。
蘇酒打開,錦盒里盛著一只玉鐲。
她雖出身低微,可好歹跟了小哥哥這么久,自然一眼看出,這玉鐲連尋常貨色都不如,乃是世家姑娘拿來打賞婢女的。
她抬眸看了眼蕭惠然。
對方吃著花糕,壓根兒不曾拿正眼瞧她,嘴上卻笑道:“五妹妹可是看不上我的禮物?不瞞你說,這玉鐲可稀罕著呢,你來自鄉下沒見識,所以才覺得它雜質多,但雜質多,恰是它最珍貴的地方。”
蘇酒示意霜降把禮物都收好,“諸位姐姐都送了我禮物,我若不回禮,倒是顯得我不懂事。白露,去把我庫房里,最好的‘三支’玉釵拿來。”
一個眼神,白露立即會意。
她很快捧來三個錦盒,分別呈給三位姑娘。
蕭靜姝和蕭鳳嫻打開來,俱都面露驚喜。
這玉釵光瑩剔透,觸手溫潤,乃是千金難求的好玉!
蕭惠然捧著錦盒,瞄一眼她們的玉釵,又瞄一眼自己的,立即噘起嘴,臉色難看。
她的玉釵就是下等貨色,全是雜質,比侍女戴的還不如!
她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忍不住厲聲責問:“蘇酒,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呀,四姐姐不是說,玉石里的雜質多,就顯得珍貴嗎?所以這可是我特意挑出來送給四姐姐的,難道四姐姐不喜歡?還是說,四姐姐剛剛是在誆騙我?”
女孩兒滿臉無辜。
“你——”
蕭惠然氣急。
蕭靜姝瞧著她們要吵起來,忙笑道:“說起來咱們還不曾看過小酒的降鶴汀,不如你領我們轉轉?”
蘇酒甜甜應好,帶著她們出了客廳。
繞了半座院子,蕭惠然的氣大約消了,又陰陽怪調道:“過了正月就該上學,蘇酒,你的功課怎么樣啊?若是太差,可要被旁人笑話的,到時候丟的,可是我蕭家的臉面!”
“唔…”
蘇酒想了想,比起小哥哥冠絕金陵城的學問,她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于是她謙虛道:“只識得幾個字。”
蕭惠然立即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