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秋看著他的面孔,慢慢開口,“我先洗個澡,你慢慢決定。”
她頓了頓:“送我走的話,有可能我就不再回來,除非你再綁架我,但是安瀾,我現在沒有男人,如果有一天,我有男人了,你還要和我維持這樣的關系嗎?和別人共享我?”
說完,勾了勾唇:“將我綁在這里,給我倒紅酒,親我,碰我?嗯?”
她起了身,朝著浴室的方向走,輕車熟路的。
關上浴室門之前,她扔給他一句話,“還是你現在,喜歡碰有夫之婦,恩?”
如果手里有東西,他會毫不猶豫地朝著他扔過去。
太可恨了,她那張小嘴太可恨了!
她明明就是知道,可是還要這樣地氣他!
秦安瀾起身,隨手將襯衫撿起來披上,隨后走到起居室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紐約的夜色…
她說的無賴,他雖然氣憤,但是每一個字,他都聽進去了。
她說的沒有錯,他的身份揭穿了,其實就算是不揭穿,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無法忘懷,所以一再出現在她面前,暴一露了自己。
是他做的不徹底,是他不夠心狠。
終究,還是他心中抱了一線希望,他仍是,渴望著她愛他。
即使是現在他如此地不堪,即使是他現在從外表,從身體,從那方面,都不如杜月笙,其實是不如一個普通的男人,他都仍是渴望她的。
否則,他不會將她綁了過來。
留,還是走,他天人交戰中。
葉涼秋穿著他的浴袍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
“安瀾,你可能覺得我任性,但是你比我更任性。”她的聲音在這樣的暗夜里,清楚極了,一字一頓如同是珠玉在落。
“你為我安排了這一切,有沒有想過,是不是我要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他的心里也驀地揪緊,手指握起…克制著想抱她的沖動。
“你說你死了,可是你活著,你大抵是覺得自己熬不過去,有可能會死,對不對?”她繼續開口,聲音很輕:“知道嗎,我寧愿經歷兩次失去你的痛,我也不要你一個人。”
他的身體震動了一下。
終于,他緩緩回頭,看著她。
看著她穿著他的浴袍,一身清麗,早就不復見剛才的嬌媚…
她的表情,很不安,怯生生的,像極了當初那個他花了五十萬就隨便睡的小姑娘。
他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葉涼秋,你的氣勢呢?你剛才的兇悍呢?”
她仍是站在那兒,淚巴巴的,柔情攻勢,“被狗吃了。”
話不好聽,卻是在他的心底生生地撞了一下,撞得心臟那塊又酸又澀的,不舒服極了。
他也知道,她是影后,拿過很多獎…國際導演都說過,她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張清冷的臉,說人話像人話,說鬼話像鬼話。
可是,她現在說了鬼話,他還是信了。
“涼秋,”他嘆息:“何必…執著!”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艱澀極了,不知道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