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她看到唐煜倚在車上,在抽煙。
他看到她時將手上的煙抽完最后一口,扔在地上,小牛皮鞋踩熄。
裴七七走了過去,仰著頭看著他:“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想劃清界線?”他的聲音冷清,表情也是。
裴七七抿了抿唇,聲音很淡,“唐煜,我說過…”
他知道她想說什么,冷笑:“我也說過,算與不算,是我的決定。”
她的唇微微動了一下,而他跨前一步,和她貼得很近。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頓時,她全身都籠罩了他的氣息。
他的手指捏著她的小下巴,迫她抬眼看著他,吐出冰冷的語言,“快樂也好,痛苦出罷,裴七七,你都得受著。”
大概是生氣,他說完就放開了她,轉身上車,很快將車開走。
車上,唐心小心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不帶七七一起走啊?”
唐煜好看的下巴繃著:“她不愿意和我們一起走。”
唐心不敢再問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了趙珂的樣子,心里還是有些害怕。
那個,真的是自己的媽媽嗎?
她不敢問,于是蜷著自己的小身體,縮在那兒,看起來怪可憐的。
看到她,唐煜就想起了裴七七。
明明他可以對她好一些的,可是他沒有,因為他深知她的心思。
她現在的心思,就是逃離他。
而他,不愿意!
車子漸行漸遠,裴七七一個人看著,輕輕地笑了。
她總是一個人。
趙珂坐牢,可能會被判十年以上,以趙珂的性子在牢里這樣的地方,未必能活得過十年。
或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吧。
生來是孽,離去時,仍是孽。
但到現在,她沒有后悔過,說她冷漠也好,說她冷血也好,她沒有后悔過。
裴七七買了一束白菊,去墓園看了裴明和。
“爸,你會不會怪我?”裴七七坐在他身邊,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怪我將你畢生最愛送到了牢里,還是那樣不堪的方式?”
她的頭靠在墓碑上,極淡地笑了,“可是爸爸,這世上不僅僅是有愛,還有更多的恨!你那么愛她,可是她那么恨我!”
她只是,要為錦榮,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還有林韻。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爸爸,我以為我會很開心,可是做完這一切,并不會。”裴七七仰了仰頭,“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抱抱我。”
裴明和當然無法回答她,他只能靜靜地躺在那兒。
裴七七沒有再說話了,只是靠著他,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鼻子凍得通紅,久到身體都是冰涼的。
回去后,她病了一場。
所以,裴氏的搬家事宜,幾乎是她的秘書小文一點的,必要時打個電話給她。
新公司在郊區的一幢大樓,談妥了年租金五十萬,已經收拾出來,門牌也做好就等搬過去了。
一切,似乎都平靜了。
她的感冒好了以后,也是要搬公司的那天。
早早的,她就到了裴氏。
大樓前,已經有搬家公司的人員開始著手搬走早已經清點好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