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已經找到了適合的人,適合和他結婚的女孩子。
裴七七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站在雨里,望著酒店的上空…
她的腳很痛,她可以站著攔車,但她沒有。
這一晚,裴七七就在雨里走著。
也許走著走著,她身上的血就能洗清了,她就不是趙珂的孩子了。
腳上很痛,痛得已經失去了知覺。
夜深,四周的人都奇怪地看著她,可是裴七七不在乎,她只想這樣走下去…
“裴七七,如果說一直這樣開下去,你愿不愿意?”他這樣說過。
如果說,一直一直地這樣走下去,她愿意——
如果真相一直不浮出水面,她愿意——
就和他一起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哪怕什么也不做…
她在雨夜里走了一晚,全身滾燙,腳走得幾乎是變形了。
可是她感覺不到燙了…天色漸明,雨早就停下了,她身上的衣服被體溫烤干,嘴角很干,像是要裂掉一般。
一晚沒有睡,這樣地走著,身體也像是被掏空。
回到夏城,她竟然覺得已經是恍如隔世,開門又合上,背抵著門板…
但是立即地,她的身體就僵直了。
唐煜竟然在!
他坐在沙發上,一襲黑色正裝,清貴的模樣不曾減掉半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語氣淡淡的,“去看錦榮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她已經聽出了一身的毛骨聳然…
他注視著她狼狽的樣子,想起后來他特意打了電話去錦榮的療養院,那邊的人說,裴七七去過。
“我打了你一晚的電話。”唐煜起身,拍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皺折,“看來,不需要擔心你。”
說著,他微微一笑,語氣更加淡漠,“裴七七,你自由了。”
自由了?
她的小臉僵著,幾乎是沒有反應的。
這些天,這幾個月,她做的一切就是讓他討厭,甚至是昨晚她去了醫院,明明知道他會知道,可是她還是去了。
沒有去他的生日宴會,而是去看了錦榮——
這一切,不就是讓他放手嗎?
可是當他說出‘你自由了’這幾個字時,即使早有準備,她還是痛得像是失去了呼吸一般。
她就那么地站著,目光直直地看著他的面孔,無法挪掉半分。
她怕,這一眼看了,以后就沒有辦法再看了。
手上很痛,那個小小的盒子嵌在她的手心里,掩在袖口里。
腳很痛,一步也走不了。
她只能那樣地看著他,看著他對她說著厭棄…
唐煜,終于討厭她了。
討厭,比愛著,比恨著要好吧…
那樣,他就不會痛苦,就不會再想著她。
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咬著唇,不讓自己昏倒。
拼命地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結局…
她望著他,眼里被一抹熱給蒙住了。
或許,這是最后一次,這樣地看著他。
唐煜停住了,目光掃視了四周:“你可以繼續住這里,我會讓青城辦理一下過戶。”
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也是唯一愿意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