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小姑娘唱了一會兒不唱了。
江辭的酒喝得有點多,他站在窗口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洋和明月,絮絮叨叨和墨修說著話。
墨修也吃得差不多了,喝著酒,隨意聽他說著,偶爾附和兩句。
酒店露臺上的游人陸陸續續散了,深夜的海灘邊悄然無聲。
江辭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了,墨修,你該回去休息了,別熬夜,對身體不好。”
“我身體本來就這樣,還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說什么你都要嗆兩句才罷休,我只是為你好,你要是不聽就算,你不回去我回去了,好困。”江辭打了個哈欠,離開了包間。
十一點的海邊寂靜無聲,閉上眼睛可以聽到海水拍打海岸的響聲,一陣一陣。
墨修扶著輪椅走到落地窗口,看向外面的大海。
夜色涼如水,夏季的晚風吹散沙灘上的沙石,天空中有海鷗飛過,發出寂寥的叫聲。
他也喝了不少酒,渾身燥熱。
看了許久,他才離開包間。
走廊極其安靜,只有墨修的輪椅聲在響動。
他住的酒店離這邊不遠。
下了樓,墨修扶著輪椅從一處花園通廊上過去,月光下,墨修的面具散發出森冷清幽的光澤。
這兒沒什么人,墨修行駛在通廊上。
“墨修?”忽然,他聽到身后有女人叫他的名字。
在紐約,沒有多少人認得他,而這聲音又無比熟悉。
墨修停下。
“呵…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在美國。”寧安喝多了,仗著膽大跑過來,跑到他的跟前,踉踉蹌蹌。
她的眼里是憎惡的目光,盯著墨修的眼睛看,臉上是通紅的醉意。
“也許我不該叫你墨修對吧?”寧安的胸腔內憋著一口氣,這么久,已經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宋邵言,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宋邵言,你還是這么不要臉!”
多年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墨修眸光一凜,眼底有深邃內斂的光澤蔓延開來,他的瞳孔里是清泠的月光。
她怎么會知道他是宋邵言?
寧安喝多了,見宋邵言不說話,冷漠地指責:“宋邵言,原來你還活著,五年了…五年后哪怕你還活著,你也不愿意放過我,對嗎?你報復我這么多年,夠了嗎?我寧安何錯之有,當初就算是結婚,也是你親口同意的。可你呢?婚內出軌養小三,還聯手小三欺負我、背叛我,你真當我是木頭人,沒有心嗎?你不愿意娶我,當初完全可以拒絕,可是你沒有,因為你自私自利,你想利用我!”
寧安的眼睛不爭氣地紅了一圈。
她字字指責,冷漠的聲音在夜色中聽來多了幾分凄涼。
她直直地盯著墨修的眼睛看,可至始至終,他的眼里沒有任何波瀾。
“宋邵言,你現在好好的,又把顧回音重新追到了手,你們在一起好好生活,好嗎?”寧安的語氣里多了哀求和涼意,“遠離我,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遇見過…不要再報復我了…我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