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嚇了一跳，因為她和章伯言遇見以后，他就沒有用過這樣粗魯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她抿著唇，好半天沒有出聲，只是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包泡過水的煙，機械一樣地回答：“章伯言，你在生氣什么呢？”
再抬眼，眼里有著一抹淚光：“充其量，我們只是睡過一次而已！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一y情發生，又算得了什么？”
初春的雨夜，寒冷刺骨，更不要說是此時他的衣服上全是濕的，幾乎凍成了冰。
可是這些冷，又算得了什么？
不及莫小北給他的萬分之一。
章伯言靜靜地看著那個小姑娘，看著曾經完全屬于自己的小姑娘，她現在說這個世上每天都有一y情，他們之間是一y情？
他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凄冷。
早知道失去記憶后的她會是一根刺，他還是被刺得猝不及防，滿心都是血。
他往后退了一步，隔著清冷的空氣望住她，眼里有著難以掩飾的心痛。
“你想好了嗎莫小北？”他近乎低喃。
莫小北的唇動了動，咬唇：“章伯言…”
“別叫我的名字！告訴我，你想好了嗎？”他仍是低語，聲音沉沉的。
莫小北的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深深地看著她，猛地掉過來，朝著遠處走。
走得很快，很急，像是逃離什么。
莫小北站著，看著，驀地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左邊的那只腿好像有些不正常，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心刺痛了一下。
就是那種一個人在你眼里在你心里一直是完美強大的所在，突然你發現他并不是完美的，他也有傷他也有缺點，而且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暴一露在你面前，那心靈的震憾萬分強烈。
她很想跑過去，問他怎么回事，甚至是如果他們沒有發生過關系，她還可以請他去樓上坐著，給他熱敷一下應該會舒服一點。
理智告訴她，章伯言此時腿上的傷是因為她，是因為淋了雨。
可是她更知道她現在跑過去就是認輸，就是放棄一切和他在一起。
她做不到這樣。
所以她只能看著看著，街邊那些亮閃閃的，彩色的燈光變得糊模，只有那道身影卻是逐漸變得清晰。
清晰而狼狽，而讓人心痛。
她一直站著，直到夜風已涼，才慢慢地走回公寓里。
一晚無眠。
才睡著，就會夢見不應該夢見的東西，醒了，全身都是空虛的，只有身體能記憶起那一晚的火一熱而火一熱起來…
莫小北覺得自己一定是瘋掉了，所以才會總會記起那一晚。
這間公寓書房里有一個跑步機，三更半夜睡不著她就起來跑步，大汗淋漓過后，她癱倒在沙發上，有些委屈地想，這汗水也不如那晚的美妙。
因為晚上睡不著，所以莫小北白天上課都是無精打采的，更別說到博宇了。
ido在博宇的辦公室在36樓，離章伯言的總裁室距離還有幾十層樓，莫小北覺得挺安全的，不太可能會遇見。
不過沒有遇見章伯言，倒是看到了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