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
一道纖細的黑影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這里。
她伸手輕輕地觸了一下自己的臉,聲音很輕:“章伯言,對不起!我只能讓你傷心了。”
我不想再因為我讓你的人生一片灰暗了。
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總有一天你會在等待中死心,會忘卻傷痛。
她的唇緊抿著,伸手從項上摘下一條粉鉆項鏈。
她什么也沒有了,只有這個。
她要活下去,要帶著小丸子活下去。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會活成什么樣子。
所以章伯言,對不起。
對不起。
她在高處看著那一處,看了許久,最終還是絕然離開。
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
章伯言昏迷了兩天兩夜,醒來時喉嚨很干。
才睜開眼,就見著章夫人擔心的表情,他一陣喉頭發緊,嗓音也啞得不像話:“媽。”
章夫人輕聲開口:“伯言,感覺怎么樣?”
“心痛欲裂。”他看著自己的母親,“扶我起來。”
章夫人明白他,點頭:“吃點東西,媽帶你去。”
章伯言的目光深沉。
章夫人哽了一下開口:“現場沒有發現小北,郝局說小北很有可能還活著,而且那車的電阻絲是人為剪斷的,也就是說,可能是小北自己將車引爆。”
章伯言握緊拳,他想起了唐馨的話 小北的臉被劃了一刀,她被注射了五針特丁基對苯二酚,所以她不敢回來,她怕自己連累他。
可是小北,你離開了,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他撐著自己起來,卻是在起身的那一刻吐了一口血。
章夫人急得快要哭了,但是也知道阻止不了他,只是讓人送來了稀飯讓他吃了些恢復體力。
章華就在外頭,等章伯言換好衣服立時就能出發。
沒有外人,就只有章伯言、章華,還有章老爺子和福伯。
兩只老的也特別傷心,一路上都不說話。
車子開到了那高處,章伯言下車。
風很大,吹得衣角拂起。
那輛車的車架還在,燒得黑漆漆的,顯得孤零。
章伯言緩緩走過去,站在那車架面前,站了良久才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物件來。
是一對珍珠耳環。
他頭一次將小北按在章園的沙發上親吻,小北落下的一只。
他藏了起來,后來配了一對,準備在訂婚宴上給她戴上的。
現在,她不在了。
或許躲起來了。
他垂眸,落淚。
淚水一滴滴落下,掉在那對耳環上面。
他苦澀無奈地笑:“小北你這么聰明,如果你不想讓我找到,我很難找到你。可是你讓我知道你平安好不好?”
他的眼淚,繼續一滴一滴無聲滴落。
他沒有去管,只微微仰起頭:“我不逼你,只是你要讓自己好好的。”
說完,他緩緩蹲下了身體,用手扒開泥土,扒開一個大坑,將她的那對耳環埋了進去,又扒著土埋上…
“我等你,一輩子都等。小北我信你會好好的,我信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到老。”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她在面前一樣,“我們說好的。就生小丸子一個,是不是?”
說著,他溫柔地笑,呢喃:“北北,我等你。”